霍子川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即便在冷思柔的問題上,他真要做什麼決定,也會事先和他商量,而且還關係到他的骨血,他哥絕不會在這件事上,擅作主張,獨斷專行。
如果霍子川真的不想讓這個孩子出生,絕不會背著他一聲不響地“處理掉”。
他們兩兄弟之間,這一點默契是有的。
可,為什麼會派賽德裏克來?
霍二少心中雖有疑問,卻不再有所表露,怕冷思柔擔心。
見她神色仍未緩和,霍二少輕輕握住思柔的手,“你放心,等檢查報告一出來,我親自拿過來給你。相信我,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孩子!”
男子寬厚的大掌,傳來溫暖的熱度,和令人安心的力量。
冷思柔不知怎的,緊張的心情竟真的隨之安定了下來,臉上卻忽然發起燙來,連著耳根都變紅了,她隻覺一時間心如鹿撞,心跳的頻率都亂了,冷思柔連忙別過臉,想要抽回手。
霍二少瞧著她的摸樣,倏然抿起一絲戲謔笑意。
冷思柔被他笑的越發緊張,想要把手抽回來。
霍二少卻故意用力握的更緊,她試了兩次都失敗。第三次,霍二少忽然鬆手,冷思柔不察,一時用力過猛,撞翻桌上的紅茶杯。
紅色的茶汁傾倒在白色的桌麵上,淡淡攤開,顯得有些淩亂。
霍二少桃花眼彎彎挑起,終於忍不住笑的不亦樂乎,“隻是碰一下手你都臉紅,柔柔,我現在回想起當時那一夜,都不知道你是怎麼把我撲倒的!”
冷思柔本就窘迫,猛然間被提起“那一夜”,更加羞怒,回頭瞪他一眼,“閉嘴。”
她那是自己撲倒他的嗎?分明是有人暗害她,給她下了藥!
那夜之後,冷思柔曾經仔細回想過前前後後的一些片段,幾乎可以連貫起來,她十分確定,當晚自己是誤著了人家的道。
可這種隱秘的事情,哪有什麼證據可言。
她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靠之!
兩名女傭聽到響動,連忙上來查看,準備收拾桌子,重新上茶,卻被霍子楓攔住。
他徑直拉起冷思柔就往外走,一邊用英語簡單地吩咐了幾句。
女傭兩人麵麵相覷,對看一眼,目送兩人出了別墅,誰都不敢上前阻攔。
在被派來這裏前,大少爺命人交代過,她們隻需要負責日常照顧和監視這位“新客人”,而二少爺顯然不在她們的職責範圍內,她們誰都不敢阻止。
沒被吩咐做的事情,她們無須多事,這是規矩。
但是,“小報告”,她們是不是應該要打一打呢?
畢竟職責所在嘛!
如今已是十月下旬,國內早已開始悄悄轉冷,但莊園裏的氣候卻格外適中溫和。
前幾天剛下過一場雨,為所有的樹木和植被灌溉了不少水分,這樣近距離觀看,真是鮮嫩欲滴,清新的空氣混合著草香,讓人難以到一絲秋的樣子。
冷思柔雖不能確定這座莊園究竟位於哪裏,但根據這一帶目前仍舊和暖的環境和氣候表現,她心裏多少有了些自己的判斷。
“你打算帶我去哪兒?”看一眼自己被霍子楓緊握住的手,出奇地,冷思柔竟然沒有掙開。
“當然是四處逛逛,整天悶在別墅裏你都煩麼?而且適當的走動,對我們的孩子也好。”霍二少對自家老婆的反應很滿意,心情大好,似乎連著空氣聞著都和往常不大一樣。
我們的……孩子。冷思柔聽得微微一怔,這樣的稱謂,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不可否認,霍子楓雖然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冷思柔在潛意識裏,卻很少會承認或者說是意識到這一點。
這個孩子,她隻當是她一個人的,私人的,專屬的。
突然間被霍二少加上“我們”這兩個字,讓人感覺很微妙,她竟……也不覺得討厭。
這個陡然冒出的想法,讓冷思柔心頭掠過一絲慌張,又不明白是為什麼而慌。
她甩了甩頭,不想被這些莫名的問題煩惱。
霍二少注意到她的動作,疑惑挑眉,“你不喜歡出來?”
冷思柔心虛,怕被他看出端倪,佯裝出無事的樣子,淡淡道:“出來逛一逛也無妨。但是,你真的能確定帶著我如果不小心走錯路,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你哥也不會把我們都做成披薩?”
霍二少聞言大笑:“那也不錯啊。‘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披薩餅’。你看,我們是該叫‘龍鳳披薩’好呢?還是‘鴛鴦披薩’顯得更有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