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少要照顧受傷的思柔,便將追查那個背後主謀的,劉虎和張富,他更是一麵都沒去見。
因為他怕自己見到這二人之後,會失去理智,當場把他們打死!
樊飛很快讓人在A市誘捕了劉虎和張富交代出的那個中間人。
可是,那中間人竟然也不知道這單生意的幕後雇主是誰,兩人一直是通過電話敲定細節與欠款,從未見過真人。
“不過,我們順著他提供的那個號碼追查,發現是A市本地的手機號碼,但是話費記錄卻是異地繳費,而繳費的地址,就在K市!”樊飛觀察著霍二少的臉色,緩緩停下話頭。
瀲灩的桃花眼危險眯起,霍二少冷冷一笑:“你別告訴我,給了你這麼多時間,你隻查到這些?!繼續說!”
樊飛感歎霍二少的心思竟如此敏銳,原本他還想拿剩餘的來“邀邀功”的說,如今看來是泡湯了……
“那個中間人還交代了一個細節。他說,那個雇主打電話來時,沒回的聲音都很怪,明明聽著是個男人,可是那說話的語氣和聲調卻隱約讓人覺得是個女人。”樊飛在心裏悶悶地歎口氣,乖乖說出自己的推測,“我懷疑,那可能是因為用了變聲器的緣故。”
霍二少眉梢冷冷一挑,眸底竄起凜冽的風暴,“這麼說,那個雇主是個女人?”
“是的。”樊飛道:“據我推測,有極大的可能。”
“女人……”霍二少緩緩回身,目光掃過病房裏的冷思柔,轉而若明若暗地落在醫院無人的長廊上,詭譎難測,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們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霍二少沉默一瞬,忽然開口,“但是,我還有一件事,你馬上讓人去辦!”
樊飛心中有疑惑一閃而過,恭敬領命。
午後,墓園。
陰沉沉的天空,如浮著一層厚厚的煙塵,似乎有一大雨即將來臨。
整個墓園寂靜無聲,更添幾分蕭瑟。
一塊塊墓碑林立其中,顯得分外孤單和寂寞。
冷耀華靜靜地坐在輪椅上,凝視著那塊冰冷墓碑。
他從早上開始,就這樣守在溫慧的墓前,不動不說話。
對著墓碑上那張已有些泛黃的照片,發呆。
阿德看在眼裏,不免有些擔心,在旁邊勸了好幾次,冷耀華都不肯走。
自從那天在醫院裏跟冷思柔坦白之後,冷耀華這幾日一醒就讓阿德載著他來墓園,然後一個人靜靜地守在溫慧的墓碑邊,一日三餐也不正經吃,每每直到了深夜才肯離開。
等到第二天又是如此,周而複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麵露病容的老人在短短幾天已憔悴不少,兩鬢的白發平添新霜,唇色泛白,雙眼無神,眉宇間的那抹滄桑更顯出幾分淒涼。
他要來懺悔。
在溫慧麵前好好地懺悔。
他一直害怕被唐寶麗揭穿的那個秘密,終於在思柔麵前坦白了!
而結果,似乎也和冷耀華預想的一樣,思柔不會原諒他了!
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原諒他!
不過他不會怪她。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曾經是他一味無視傷害了自己的女兒,不僅沒有照顧好她,即使是一個笑容,都沒給過她。
那麼小的一個孩子,突然失去了自己相依為命的至親,無依無靠,顛沛流離。
他雖然把她接回了冷家,卻不曾想過給她絲毫的溫暖,甚至明知唐寶麗是在背地裏如何對待她,他仍然懦弱地選擇無視。
是他沒有做好一個父親的榜樣。
事到如今,何談讓女兒原諒他,接受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慧慧,終究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咱們的女兒!”
“我現在隻想盡可能地彌補她,向她懺悔我曾經的過錯。可即使是這樣,她都不願給我一個機會,慧慧,你告訴我該怎麼做?你來教我該怎麼做?”冷耀華雙眼濕潤,聲音沉重。他緩緩伸出手,貼住溫慧的墓碑,卻隻能觸到冰冷的石板,毫無一絲溫暖可言。
那徹骨的涼意,幾乎攏住了他的心髒,讓他遍體生寒,心中悲苦難言。
倏然,手機鈴聲尖銳地響起,在寂靜的墓園中顯得格外刺耳、
旁邊的阿德連忙看了一眼,竟是冷思美打來的,於是便小心翼翼地朝冷耀華提醒道:“老爺,是大小姐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