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柳玄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震驚,因為直到現在,他才走了不到兩天的時間,怎麼就已經行進了這麼遠的距離!
“怎麼不可能。”王歸崖倒是沒有一點兒意外。
“你昨天拚命地跑了整整一天,早就已經超過你原本安排的十幾天行程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那逃命的速度,連我都不由得感到眼前一亮誒!甚至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我所有見過的氣師中,你一定是最快的。”王歸崖“表揚”道。
“老師啊,真的別再逗我玩了。”柳玄倒是徹底沒了脾氣,他一點兒也不想再聽王歸崖的打趣,現在,他隻明確地知道三點:自己現在就在那迷陣之中;而且狀態還很不好,渾身又累又難受;並且仍然對周圍的環境是一無所知!
而這三點,其中的任何一點對現在的柳玄來說,都無疑是足以致命的危險!
而且在他的身邊還有個臉皮極厚、明明可以幫忙卻隻愛袖手旁觀的人在,讓他實在是靜不下心來思考。
柳玄瞪了一眼那浮在空中四處張望的王歸崖,最後也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徹底地放棄了靠王歸崖的念想,當下便凝神準備強行動用通靈感知能力,畢竟除此之外,他已經沒有任何別的辦法來確定方向前進了。在這迷陣之中,竟然連太陽的位置都完全看不見!
“誒?奇怪。”這時,王歸崖忽然像是有些疑惑地冒出了一句。
“怎麼?”柳玄連忙問道,同時立刻飛快地轉換著視角查看周圍。
“別那麼緊張,小玄子,你往前看。”王歸崖看柳玄這幅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得笑著安撫道。
“還不都是因為你。”柳玄沒好氣的在心底怨了一句,但還是略微地放鬆了神經,並將目光望向了王歸崖那手所指的前方。
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於是柳玄沉靜下了情緒,將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眉心的位置,進入了自己的意識世界,感知著前方的事物和情況。
“咦?”柳玄突然一下子回過神來,他好像感覺出了什麼,但是卻難以令自己相信。
他立即再次地凝神,專注地查探。
這一下,他可感知清楚了,而且絕對不可能會錯!
“這裏躺著個人!”柳玄壓低了聲音驚叫道,而後將眼睛瞪得大大的,望向了王歸崖。而後者也是點了點頭,幫他確認了這個答案。
“我去。”柳玄這驚得可不輕,“這裏可是禁地的中心地帶耶!誰這麼不要命地躺在這啊?”
在好奇心的慫恿下,柳玄不由得踮起了腳步,輕輕地走向了前麵的位置,撥開了攔路的木枝叢葉後,隨後,竟真的發現了一個穿著天藍色粗布衣的女孩,正蓬頭垢麵地躺在由三顆大樹的根所圍成的小小樹穴中,身邊還倒著一個采藥用的大背簍,裏麵的草藥也撒了出來,看樣子,應該是一個迷了路的采藥女。從她身上那已經鋪落上了的許多細枝濕葉來看,她可能已經躺在這好長一段時間了。
柳玄見此,沒有花片刻的時間驚愕,便立即扯開了那包圍的灌木叢,鑽了進去。他迅速將手指貼在那女孩脖頸處的脈搏上,隨後欣喜地發現她竟然還有生機,而且,那幾乎蓋住了整張臉的長發在她的嘴邊輕微地一起一伏,也確實地證明了她還好好地活著,現在可能隻是昏過去了而已。
“必須立刻治療。”柳玄憑借著以往讀閱醫書的功底,當即便了解清楚了那女孩乃是由於頭部受了重擊所導致的昏迷,好在,並沒有流的很多血。於是,他果斷地拿了一些相關的藥物和一些包紮用的繃帶出來,擺在了身旁的一塊看起來比較幹淨一點的石頭上,而後將那女孩輕輕地抱起,移到了一邊比較空曠舒服的位置。
“你都不知道她是誰,你就準備救她啊?”王歸崖看見柳玄竟然直接如此“莽撞”地就決定救人,不由得有些錯愕地脫口而出道。
“不然呢?難道要我看著她昏倒在這危險的地方卻視而不見嗎?”柳玄幾乎是想也沒想地便轉頭回道,話語中無意間竟包含了對王歸崖的指責。隨後,他取出了蓄戒中那儲存的一大袋水,匆匆地洗幹淨了雙手,並拿出身上僅有的一塊潔淨手帕,為那昏迷不醒的采藥女擦拭著一些小傷口處的血跡,認真地做著傷口的清理。
王歸崖望著那已經在專心地處理著陌生女孩傷口的柳玄,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不是因為柳玄剛才的那句話而感到不悅,而是突然真正發自內心地對柳玄的這種盲目的想法和作風感到擔憂。
但是一時間,王歸崖卻說不出任何的話。因為在麵對柳玄這種人性中最為純粹的善良上,哪怕是已經經曆了多少滄桑歲月的他,也仍實在是說不出口那些批評與教訓的話語。
直到最後,那參雜了人世間一切風風雨雨的思緒,都隻能化為了王歸崖嘴邊的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