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遬的話猶如罰一般出鞘,一下子把辰淩逼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要知道這個戰國時代,權力者養士成風,但作為遊俠門客,對方的麾下,如果不是主子昏庸或者做了對不起屬下的事,才可以離開,否則這些遊俠食客是不能背信棄義,做牆頭藏兩邊倒的。
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這正是春秋時代勇士們的生動寫照,他們對自己地性命尚且視如鴻毛,卻極其重承諾,如果你背叛了主人,會名譽掃地。
辰淩明確屬於魏公子鈺這邊陣營的,與太子陣營對立,至少目前魏國人都這樣以為,如果辰淩這時答應了太子的要求,無疑等於愛慕太子的權勢和誘惑背叛了原來的主子,對他萬分不利。
說白了,客卿也好,遊俠也罷,你可以自由去留,但不可以當著舊主的麵反水倒戈,那就等於背叛!
魏鈺臉色發沉,靜靜地看著辰淩的選擇,一旦對方叛主,他不惜找人暗中除掉他,以免太子陣營又多出一個有力的助手。
公孫衍、張儀、甘茂這些於賢者大夫個個神色不動,處事不驚,深藏不露,看著場中諸人的臉色變化,從而推敲眾人的心理。
辰淩已經察覺到太子的險惡用心,如果自己答應了,雖然升了官職,但無疑成為背主求榮的小人,如果自己不答應,勢必被太子懷恨在心,日後沒有好果子吃,如履薄冰度日。
但他本就處在兩方勢力漩渦中,隻能牢牢地站在一方,一旦動搖,萬劫不複,辰淩心中冷靜異常,微微一笑道:“太子好意,辰淩心領了,然則卑職無功不受祿,不敢貪心求榮,而且這次潛入秦軍破敵,也是董祉岐將軍運籌帷幄,我與眾將士不過是逞一時匹夫之勇,實在當不得此大任!”
太子遬聽著辰淩婉言拒絕,臉色略微發青,顏麵被拂,目光充滿殺機,他冷冷笑了兩聲:“好,好得很,辰淩,我記住你了,近來大梁城都傳聞,說你武藝高強,有勇有謀,劍法出眾,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今晚本殿邊帶來一些劍手,正好挑選一人與你比劍,你敢否迎戰?”
太子遬這麼一說,明顯惱羞成怒,立即就要下殺手了,讓在場魏公子的客卿都有些膽顫,似乎在考慮自己進入侯府與太子做對,是否明確,弄不好都會死於非命啊。
魏公子對辰淩這種硬骨漢子十分欣賞,見太子顏麵掃地,心中發笑,此刻在旁幫著答道:“王兄,辰淩護送甘先生長途跋涉,剛回到大梁城,舟車勞頓,體力損耗很大,而且辰淩又不是遊俠劍客,隻是沙場上得都尉,不擅長鬥劍比武,我看就算了吧。”
太子遬哼道:“本殿下今晚來了雅興,這場比劍還非比不可了。”
魏公子哪忍心剛得到一個人才,在不知其本領深淺的情況下,舍不得那他送死,畢竟還有很大潛力價值,而且比劍一輸,對他的顏麵也有影響,他也沉聲道:“既然王兄如此興致,要不換我府內其它劍手上場陪王兄麾下的劍手切磋一二?”
太子遬搖頭道:“本殿下就想看看這大梁城街巷吹捧的英雄人物是否實至名歸,其他人代勞不來,怎麼樣,辰淩,是男人就應戰,躲在別人的庇護之下,算什麼英雄好漢?”
辰淩眼底下閃出不屈的神色,明知道對方在用激將法,但是在這戰國時代,古之遊俠,一言不合,拔劍而起,快意恩仇,一劍在手,山河戰栗,君王若該殺,血染王宮殿,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男人活就要活得瀟灑,活得有骨氣!”辰淩心中一狠,君子坦蕩蕩地說道:“那好,恭敬不如從命,辰淩就在太子、相國、公子麵前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