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衍站在六尺頂高的青銅軺車上,望著兩裏外的黑色秦軍,在霧氣朦朧中,遙遙相對,殺氣騰騰,氣血方剛。
“秦軍聽著,平陽城已經失陷,鐵鷹劍士全軍覆滅,你們已經沒有了退路,速速敗兵離開河東,還有一線生機——”前軍校尉對著秦軍大喊著,要削弱秦軍的鬥誌。
“什麼?平陽失守了?鐵鷹劍士全部覆滅?”
秦軍將士聽到這些消息,都驚訝萬分,交頭接耳,剛剛凝聚的殺氣頓時出現了飄忽不定,沒有了勇往直前的氣勢。
司馬錯同樣站在青銅戰車上,一手握劍,臉色凝重,再也不理對方如何呼喊,隻顧傳令道:“烏獲聽令,率領兩萬鐵騎,一鼓作氣,衝向魏軍的中軍,撕破魏軍的陣法,擒賊擒王,先擒殺公孫衍,魏軍自會潰敗。”
“遵命!”烏獲乃六階武者命,剛柔並濟,內勁綿綿不息,戰力比五階百髒共鳴強出兩倍,而五階武者又比四階武者強出兩三倍多。
“郝誌、梁敖聽令,弓箭手配合騎兵衝擊!”
“遵命!”
“吉晨陽、黃彥峰各帶五千鐵騎,等中軍衝鋒出去,從兩側殺出,斜插入魏軍方陣!”
“遵命!”
“擊鼓,準備出兵!”司馬錯大吼一聲,決定與魏軍正麵廝殺,即使失敗,他也不願意當逃兵撤出河東,一輩子的戰績彪炳,不想在晚年付之東流,淪為笑柄,戰死沙場,那是光榮,臨陣退逃,老秦人萬分鄙視。
“咚—咚—咚——”戰鼓雷動,軍威震天。
“布楔型陣,進攻!”烏獲大喊一聲,手持長戟,背著長劍,一身戎裝,威風凜凜帶兵殺出。
驟然之間,數十支牛角號嗚嗚長鳴,秦國鐵騎第一個浪頭便呐喊著颶風般衝殺了出陣,先鋒猶如半月刀鋒,擺成楔形陣衝鋒,兩萬騎士分為三個梯隊:前軍五千騎,中軍一萬騎,後軍五千騎。
秦軍三疊浪,第一浪為快騎衝鋒,意在打亂敵軍的陣腳,二重浪是主力壓製,三重浪是收尾包抄,配合緊密,自商鞅變法之後,秦軍在西戎之地,與少數戎狄和胡人交戰,創下的鐵騎陣法,如果再配合兩翼的輔助包抄,幾乎是無敵陣法。
公孫衍見秦軍一個照麵,還沒有把話說完,就發動了攻擊,主要是想以泰山壓頂之勢,壓垮魏軍,給魏軍一個迎頭棒喝,粉碎魏軍的意誌。
“哼,司馬老匹夫,我就不信,十萬魏軍,還阻擋不住你五萬秦兵!”
公孫衍心頭發狠,喝道:“西門驚虹、龐劭、樂雄聽令,帶鐵騎三萬,正麵抗敵,記住,這是秦軍的鐵騎三重浪,等待交鋒的時候,西門驚虹帶騎兵正麵阻擋,龐劭、樂雄各帶騎兵從兩側抄過去,不等秦軍騎兵二重浪疊加,直接切斷上去,破壞秦軍鐵騎的衝勢!”
“遵命!”三員小將抱拳得令。
“出兵!”公孫衍點將過後,令旗官揮舞大旗,戰鼓劃破天際,長角與蒼穹爭鳴。
“吼——”方才還沉寂的大魏騎兵,瞬間人嘶馬鳴,爆發出狼一般的怒嚎,手中長兵利劍閃著寒光,馬蹄來回打轉,大地瞬間地動山搖。
“殺——”地動山搖中,三萬魏軍騎兵掀起的塵煙,刹那衝擊,正麵迎向秦軍黑甲鐵騎。
遠遠望去,好像紅色的浪潮與黑色的浪潮奔流相彙,好像攜帶著滾滾泥沙,洶湧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