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幕下伴隨著冷風掠過,其中夾雜著濃鬱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百年卓家,此刻盡現淒慘,寬闊的院落內血色綿延。
倒地的一具具卓家人的屍體,自始至終沒有人口中發出一聲痛哼。
被人設計動彈,更是拯救不得的人,眼目欲裂的眼前發生的一切。
痛的恨不得眼目裂開,但是她卻強硬的睜著眼睛,要記得清晰,將這一切刻在腦海裏,耳邊人的誘哄聲再次響起。
驀然轉頭,眸中帶血,一字字鏗鏘有力,“若我不死,等我歸來之日,就是你們喪命之時!”
雙目赤紅,不像時遺言,更似於詛咒。
然對於她習性了如指掌的人卻皺緊了眉頭,思緒尚未解開,隻聽人群中忽然間傳出騷動,“快退開!”
決定迅如閃電掠空,還未有想清楚的人,聽見聲音先一步後退,繼而傳來的就是一陣響徹天地的爆炸聲,那憤怒的架勢似乎要將天都撕開一條裂縫。
——
烈日晴空,萬裏無雲,喧鬧的馬場內馬兒肆意奔騰,到處都是馬兒的嘶鳴聲,是個好時節,周圍成群結隊的都是來這馬場中縱奔的青年才俊。
唯有一處稍顯意外,幾匹寶馬駐足而立,繞成的圓圈當中,躺著一個閉合著雙目的狼狽身影。
周圍人指指點點,伴隨著身邊嘈雜的嗤諷聲,卓淨睜開了眼睛,白衣墨馬,居高臨下,一雙驀然到極致的眼睛,“不會騎馬,何必來此逞能。”
言罷白衣墨馬揚長而去。
“卓淨,你給我睜開你那雙瞎眼看看清楚,那是名貫京中的南宮城,不是你這樣的無能人能配得起的主。”囂張的聲調,紅衣白駒尾隨其後。
嘲諷聲一片。
“自作自受。”一聲音起,來不及搞清楚現狀的卓淨隻聽見耳際一陣的呼嘯,長鞭如蛇朝著她此刻的方向抽來。
抬手快如閃電,緊攥住隻剩下一寸就會落在身上的長鞭,不顧身邊人驚詫的目光,動手一撣,力如千鈞,一聲驚呼,一個趔趄,“嘭”的一聲趾高氣揚的嘲笑者成了落地的狼狽者。
拍拍身上的土,沉默的人站起身子,於周邊人的嘲笑聲不收容於耳,拽住路過的黑馬,掃下馬背上的主人,縱身而上,馳騁場園,一襲淩然的身姿,驚亮了多少人的眼睛。
“還以為你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羸弱小姐,現在看起來我可是絲毫找不出先前你身上的柔弱。”縱馬追上趕在前頭的卓淨,紅衣白駒慕容婉音中帶笑,臉上的表情怨毒卻是一清二楚。
卓淨二話不說猛的揚鞭,“唰”的一聲疾如風,又是一聲慘叫,毀了慕容婉這張讓她看起來厭惡的麵孔。
馬場人皆驚,這是卓淨?
丟下之前從人手中掠奪來,此刻沾染了慕容婉鮮血的長鞭,一聲不發,卓淨揚長而去,自始至終都在沒有去看那怔在原地的超脫身影。
白衣墨馬,在她看來,與常人有何異處存在?不過是一張麵皮,終究會老去。
風逐大陸,盛雲國。
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卓淨離開馬場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惡名早已傳遍了京中,向來以無能著稱的人,現在被冠以惡毒,不過以卓淨看來,似乎甚合她的心意。
丞相府,高門大戶,卓淨邁著穩步跨進正門。
“大小姐,二小姐有請。”卓淨斜了一眼身邊出現的丫鬟一眼,很是囂張的氣焰,眸中的輕蔑甚是讓卓淨看得清楚。
所謂有惡主,才有惡奴,卓淨一巴掌甩在丫鬟燕思的臉上,當時腫起的臉頰與驚愕的眼中隻能看見的是卓淨冷漠的麵孔,“這眼神我不喜歡,若是下次再讓我看見,我便挖它出來。”
甩下燕思,卓淨揚長而後,身後燕思扭曲了一張臉,快速朝著二小姐的院落跑去。
“小姐。”卓淨推開淨塵院的門,丫鬟琉璃略帶著焦急的麵孔就出現在了她的眼中。
人如其名,眸子如同琉璃一般透亮純粹,這雙眼睛,倒是不錯。
卓淨點點頭,自顧自的朝著院子裏麵走去,跟在後麵的琉璃瞅著卓淨沾滿了塵土的後背發出一聲驚呼,“小姐的衣服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料想應該是之前在馬場摔落時沾染的灰塵,“準備換洗的東西。”停頓下準備進屋的腳步,卓淨安靜的坐在木桌旁等候了起來。
不過一刻的功夫,風風火火的腳步聲,坐在這裏都能聽得見的惱怒喘息聲,傳入到了卓淨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