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藍依睡得特別熟,她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在客棧,而且同個房間還有風莫瑾的存在。
風莫瑾靠在門框上,斜眼看著睡的七仰八翻的藍依,連自己都未察覺自己居然一直帶著笑意。
也不知過來多久,藍依揉著眼睛,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朦朦朧朧還泛著迷糊的雙眼慢慢睜開,看著自己周圍,咦?這是哪,為什麼那麼陌生。
直到看到風莫瑾,藍依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客棧,昨夜坦然的霸占了房間內唯一的床,裝傻的讓風莫瑾去睡了一晚地鋪。“早啊,阿瑾。”
像是熟悉了許久的老友般打招呼,讓本來想開口奚落的風莫瑾收回心思,回道:“早。”
“傅府是不給你吃飯嗎?”兩人坐在客棧大廳,吃著早食,風莫瑾幽幽開口。
藍依吃著東西含糊開口:“不是不給吃,是根本沒時間吃。”在傅府,傅君歌那廝就知道整她,哪能讓她像現在這樣,那麼肆意的坐著大快朵頤。
“阿瑾,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裏?”藍依邊吃邊問道。
去哪?風莫瑾有些遲疑,那些暗衛既然已經盯上了藍依,想來上次未得手,必定會有下次。“四海為家,走到哪算哪。”
“難怪,上次我在漠城見過你,看來,你肯定去過不少地方。不過,漠城的你和現在很不一樣。”藍依回想起她與風莫瑾初次見麵,皺了皺眉,肯定的說道。
“哪裏不同。”
“恩,那次的阿瑾跟個冰塊一樣,好像永遠不會笑;現在的阿瑾......會生氣會開心,才像是真正活在這世上。”藍依努力找著字詞來形容這種感覺。要是風莫瑾還如當時漠城見到那般,想來她是鐵定不會這樣與他說話。
“真正活在這世上......”風莫瑾喃喃自語,許久未曾有人會這樣對他說話,他的一生,要承擔的有許多,又怎會像藍依這般活得如此肆意妄為,真正活過?此刻,他好像有些了解這種感覺。
“誒,可惜了,本想讓你好好領略領略漠城風采,既然你已去過,想來也是見過這場景。看來,隻好本姑娘獨自上路了,好不容易認識了你這朋友,還真是有些不舍啊,阿瑾,你呢。”藍依嘟著嘴,一臉遺憾,各人有各人的路,她已離家那麼久,又答應了紫榕要好好照顧爹娘,自己可不能食言。
“咳咳,我左右也無事,不如就隨你一同去看看你口中所說的漠城風采,當初走得匆忙,倒沒有多少心思好好看過當地的風土人情。”風莫瑾有些不自在的開口,這還是他第一次找借口隻是為了能順理成章的跟在她身邊,護她安全。
“真的嗎,阿瑾,你要跟我一同去,那真是太好了。回漠城那麼遠,路上總算不無聊了。”藍依開心極了,扯著風莫瑾的衣袖,不肯放開。
看她笑的那麼開心,風莫瑾也不知自己此舉到底是對是錯,看來京中的事要讓穆叔與翼景多看著點了。
京城諸事,瞬息而發,所有一切的走向,全都與他眼前這個還不懂世事險惡的藍依密切相關。落月閣出來的密文,是不會弄錯的,藍依,確是那命中之人,隻是他從未見過哪個帝女星竟是這般,呃,不拘小節的。
吃完早食的藍依,臉上還掛著幾粒酥餅上的芝麻,這模樣這讓人忍俊不禁。
白日的京都果然與昨夜的陰森有著明顯不同,日子都過去那麼久了,藍依仍然能聽到那日紫榕大婚時的消息。什麼百裏紅妝,什麼金屋獨寵,不論消息真假,都能從中得知紫榕過的必是鶼鰈情深的日子。
藍依最後望了眼陽城大門,也不過是半月之久,卻恍若隔世,當初的她隻身一人,獨自便橫衝直撞的來到這,而如今卻是帶著滿腔的不舍離開,不知何時,她竟也對這座城有了些許留念。但不管留念有多深,漠城才是她真正的家,爹娘,女兒要回來了。
這才走了多久,風莫瑾突然便有些後悔,當初怎麼就下定決心要跟著藍依同行呢。這丫頭,別的不行,就是這嘴皮子著實厲害。風莫瑾本就是個不常言語的人,硬讓藍依生生逼得說了許多話,算起來,真是他這些年說過的最多的話語了吧。
“公子,請問你是否見過一身著青衣,眼角處有一傷疤的大哥,大概......那麼高左右,誒,你別走啊。”
在經過路邊擺設的茶館,便聽見有一男子不停的問著同個問題,在此歇息的路人都有些不耐,擺擺手,匆匆離開了。這可讓茶館老板有些氣悶,他這是尋人還是擾他生意。才大半天功夫,茶館的人走的也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