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風莫瑾也是許久未曾來過這皇宮之中,既無官位,也無要職,隻是一個閑散王爺,在外人看來,對於風莫瑾,除了他那暴戾的性子,其他的倒也是嗤之以鼻。
至於風離燁,雖說對他這個從小便不喜的兒子平素沒多大交流,卻也不會小覷他。因為他知道,在風莫瑾的手上可是有一支鐵騎,雖僅僅隻有五百人馬,卻是個個英勇善戰,世人稱之為鐵甲玄兵。
隻可惜,當他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事情已經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否則,他必定將這鐵騎扼殺在搖籃裏,不讓他們發展起來。風離燁很清楚,在完全孤立無援之下竟還有這種作為,他這七兒子,還真是了得,隻可惜,有蘇心衍這個母妃,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以改變風離燁對他的態度。
“皇上,七王爺來了,如今正在殿外候著呢。”於元思悄悄的在風離燁的耳邊說道。
風離燁本就是淺眠,若不是精神實在提不上勁,也不會坐在這禦書房內,便開始打盹,望著麵前積壓的奏折,心中一陣煩躁。此刻聽到於元思的聲音,倒是一怔,七王爺,那說的不是風莫瑾嗎,那孩子,多久沒有到這裏見過他了。
許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對於風莫瑾的態度,也並未如同表麵一樣,聞之動怒,反而是平靜對待,雖說心中明白是無法親近,但浮於表麵的冷漠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叫他進來吧。”風離燁吩咐道,於元思見此,便輕聲走了出去,給風莫瑾回了話。
得到風離燁的許可之後,風莫瑾便隨著於元思往殿內走去。
離上次見到風離燁,也不知是過了多少日子,如今猛然一見,倒是有些認不出來了,這如此疲憊的神色,與越發蒼老的臉色,多多少少讓風莫瑾心中重重的敲上一擊。
“兒臣,見過父王。”風莫瑾很快收回目光,不再看向風離燁,低垂著頭,行禮。
風莫瑾真的將情緒掩藏的很好,便是風離燁想瞧出些什麼,也是無法,隻好虛咳幾聲,讓他起來。
說起來,他們父子二人差不多也有許久未曾見麵,除了每年年末的朝宴,平日裏哪裏見得到風莫瑾的身影,可出口詢問的話卻有些莫名的變了味:“平素都見不到你的身影,怎麼今天想要來見朕。”
“回父王,兒臣既已在外自立門戶,自然不能同以前一樣沒隨意進出。要不是聽聞父王身體不適,兒臣也不敢未有傳召便私自進宮。”風莫瑾見風離燁問起,回道。
雖說他講的一切都是事實,可風離燁聽後卻如鯁在喉,硬是心中一陣氣悶。是啊,當初好不容易等風莫瑾到了舞勺之年,便將他送出了宮,並以皇子需獨立為由,若是沒有特別事情,也就不用再進宮了。
可如今,風莫瑾卻拿這話來堵他,風離燁也無話反駁。在一旁候著的於元思見此,不想風離燁太過尷尬,連忙帶著笑意開口:“皇上,恕奴才多嘴,這七王爺來了後,奴才見您,這會功夫氣色倒是好了不少,看來以後七王爺還真要多來看看皇上。”
“咳咳,這宮中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就算是來了,也不會吃了你。別以為朕不知道,裳兒那丫頭偷偷溜出去,可是同你在一起。”風離燁自然是作勢接過話語,隻是一向習慣了冷漠相對,突然讓他如此溫情,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這一病,倒是讓風離燁心裏少了幾分冰冷。
風莫瑾沉默不語,隻是靜靜的候在一邊,看的風離燁一陣怒火,怎麼,見到他,就是這種態度。
“父王,母後已經備上午膳了,讓揚兒前來稟告。”正在兩人沉默相持不下時,一陣爽朗的聲音響起,也未曾聽到有人傳告,便進入內殿,可見來人身份的特殊。
就算不用回頭,風莫瑾也知道來人是誰,除了他風清揚,還能有誰在這禦書房內如入無人之地。
“是揚兒來了,你母後總算願意放人了,來到宮中一上午,也不見你來看看朕。”對上風清揚,風離燁的臉上盡是笑意,與之前的神情截然不同,對於他的忽然轉變,風莫瑾暗自冷笑,那麼多年了,他不是早就知道了。
風清揚仍是那副暖暖的笑意掛在唇邊,一襲長發綰的一絲不苟,那襲藍色的錦袍上玄絲盈盈流動,若是沒看錯,這一身就是漳州進貢上來僅僅隻有兩匹的雲霧綃手工製成的,風離燁倒也真是舍得,便是自己也沒留下。
見風離燁故作怪罪,風清揚也隻是輕輕一笑,臉上神色也未變過:“父王,你可真是錯怪揚兒了,父王的身子日漸轉好,不過也清瘦了些,揚兒剛剛便是吩咐禦廚做了些藥膳,這才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