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想明白,藍依倒是自己緩過勁了,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可能有些過火了,連忙放開環抱兩肩的雙手,略帶忐忑的看著傅君歌。
軟玉在懷,突然離開,難免有些茫然失措,傅君歌此刻覺得自己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不過向來不將神色顯露於人前,臉色倒仍是那副微帶陰戾的模樣。
“你......還有那些將士,難道沒有......”藍依試探的開口,傅君歌如今已安然無恙的站在她的麵前,那麼那些將士是不是也都沒事。
因著這事,傅君歌早將斥責的話語忘卻在了腦後,之前離得太遠,隻是能辨清人影,而現在離得那麼近,藍依的一身狼狽也無所遁形了,她這到底是做什麼去了,怎麼會將自己弄得一身是傷。
“山崩來得太過突然,本將還在半路,所以便提前回去了。”見藍依的眸中憂色極深,傅君歌有些別扭的向她解釋了情況。
聽到他親口承認,藍依才能完全放下心來,喃喃自語:“那就好,那就好。”
“行了,天色快要黑了,而且還下著雨,我們趕緊回去吧。”傅君歌似乎從未說過如此帶著關懷的話語,剛說完,自己便覺得渾身不自在,正了正臉色。
原來都已經是這個時辰了,她到底在這睡了多久,藍依隻覺得腦袋直發暈:“恩,好,我們回去。”
藍依打起精神,扶著一旁的石牆站了起來,剛挪動一步,腳踝鑽心的疼,不自覺的就往前撲去。
下意識的,傅君歌將她接住,靠在他的懷裏,見藍依有些意識模糊,不由將手摸上她的額頭,好燙,這丫頭不是自恃醫術高明嗎,難道連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嗎,竟然還在雨中淋雨。
“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不要生氣。”藍依被這疼痛刺激了一下,意識稍微清醒過來,連忙開口道,傅君歌那多變的脾氣,怕是有滿腔怒火了吧。
先前固定住小腿的簡易包紮被外麵的長袍遮住,傅君歌並未發現,如今一走動,倒是露出一絲端倪出來:“你的腳怎麼了,什麼時候傷的?”傅君歌語氣有些微沉的問道,雖然看上去沒有外傷,不過看這架勢怕是傷到了骨頭。
方才他注意過四周,並無其他馬匹的蹤跡,該不是這丫頭拖著這腳傷走到這裏來了吧。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我們快些回去吧。”藍依忙將外袍往下拉了拉,遮住雙腳,催促道。要是之前的傷勢,或許還能走上一走,不過現在,傷勢越發惡化了,不用她瞧上一眼,都能猜到腳背此時怕是又紅又腫了吧,不然她又怎麼會在原地呆那麼久。
可藍依卻又不想讓傅君歌起疑,看來隻能再撐一段時間了,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這才動了一步,就疼的臉色蒼白,傅君歌又怎會相信藍依說的隻是一些小傷,不過他也不想與她廢話,現在還是趕緊離去為好,這個地方現在還是存著險意。
傅君歌緊了緊手,本想將她一把抱起,卻又猶豫了片刻,最後,半蹲下身子,背朝藍依:“要是真想快些回去,那麼就趕緊上來吧,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在這裏耗下去。”
說是不感動那是假的,藍依原本以為傅君歌就是個喜歡捉弄人,利用自己的權勢威逼良民的權貴。可自從到了這軍營之後,便開始漸漸改觀了,雖然有時他還會對自己惡言相向,可每次也隻是嘴上說說,哪有真的對她做出懲罰,也許,真的是藍依自己對他的了解太少,才會輕易斷定他並非良善吧。
“謝謝傅大哥!”藍依也不客氣,把身子掛了上去,既然傅君歌都願意屈尊將自己的後背讓了出來,那她怎麼能不領情呢,而且她也真的是走不動了。
雖然知道藍依背著他總叫他臭狐狸,可這一聲傅大哥倒是從未聽過,也就如此平常的話語,在傅君歌的心裏蕩起莫名的漣漪,不由讓他嘴角微微勾笑,心情大好。
“要是下次再將本將的話當做耳邊風,那就必須要按照軍規處理了。”傅君歌背起藍依,還不忘多說了一句。
藍依在他身後無言發笑,然後一本正經的回道:“是,屬下遵命,傅大將軍。”
這還差不多,很滿意藍依的回話,傅君歌也便不再說些話難為她。因著照顧藍依的腳傷,傅君歌走的並不是很快,隔著厚厚的盔甲,他毫不費力的背著她往前走去,心中還默默念叨,這丫頭也太輕了點,明明每日吃的比誰都多,怎麼就不多長些肉,真是浪費軍中糧食。
看來,回去之後,他還真的要好好訓練訓練藍依了,這麼弱的身子骨,還想當軍醫,別在半路就累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