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籬笙回道:“死了不少人,確實令人驚惶。皇上對此也是很憂心,之前也曾問孩兒意見,孩兒照直說了心裏的看法,皇上正在考慮期間,恐怕就這幾天時間,皇上會有動作。”
花不缺一臉驚奇,“對那些殺人越貨的暴徒,你還有看法值得皇上考慮?你究竟說了什麼?”
花籬笙笑著搖了搖頭,“皇上若是認為可行,到時候爹就會知道了。”
花不缺喜上眉梢,站起來拍著他的肩大笑道:“不錯,好小子,沒給爹丟臉,若是這次黃花教的事你能在皇上麵前立功,將來必得重用,爹也算是後繼有人了,哈哈……”
花籬笙跟著笑得輕緩,“這都是爹栽培有功。”
這句話更是惹得花不缺大笑,有子如此,自是大感欣慰。
皇宮裏,一片燈火輝煌。
慈寧宮,一眾宮女都被摒退,一身深紅宮裝眉目高挑看上去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吳太後坐在錦繡的楠木椅上,看著坐在下首的黎夫人,一臉不愉。
“臣妾實在沒料到今天會鬧出那麼多事,好好的一個賞花宴,就這麼泡湯了,臣妾也實覺慚愧。”黎夫人起身低頭陪罪。
吳太後垂眉端起案上茶杯,“那就是說今天楚玉一個千金都沒看中,是這樣吧?”
“臣妾惶恐。”黎夫人更是放低了身姿。
“惶恐?”吳太後看了她一眼,“惶恐就能讓玉兒成家了麼?罷了,這次不成,總有下次。今年已經是三年一次的選秀年,皇上之前說皇後有病,把選秀事宜都推了,今年肯定是推不掉的,到時候再讓玉兒來挑選幾個知書達理的回去吧。”
黎夫人恭敬道:“這也不失是個好法子,太後聖明。”
吳太後嗯了一聲,黎夫人像突然想起什麼,思索道:“不過,今天王爺有一點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他後來不再出席賞花宴的原因。”
“哦?”吳太後挑了一下眉,“是什麼事?”
黎夫人回道:“王爺似乎對武國公的女兒特別關注,先是說她是他的特邀貴賓,之後又當著所有人隻給她一人端來新鮮荔枝,後來武國公的女兒也沒說什麼,他卻無故發火,將那荔枝給掀翻了……”
吳太後斂眉,“你這麼說的意思是什麼?”
黎夫人恭身道:“以臣妾的觀察,一直單居獨住除公務外不願與任何人打交道的寂王爺突然如此關注一個女子,恐怕……這其中有不可預測的因素……”
她把話說得極含蓄,就當時的情形來看,似乎是楚玉不耐花五小姐,可是以她過來人的眼光去看,卻隻覺楚玉的所作所為反常,太關注一個人,又因一句話而怒,不論情緒是好是惡,這裏麵隱含的意義,怕是非同一般。
吳太後自然聽懂了她的意思,蹙眉問道:“武國公的女兒?哪個女兒?”
黎夫人謹慎道:“第五個女兒,曾經被李虛子斷為天命女的那個。”
正在刮著茶葉的吳太後倒抽了口氣,有些失態道:“這怎麼可以?得趕快把這事處理了!”
黎夫人上前一步道:“這隻是臣妾的猜測,不過後來王爺並未與那個女子接觸,也有可能臣妾的想法是錯誤的。”
吳太後冷哼了一聲,重重將杯子放到案幾上,“不管錯誤不錯誤,那個花小姐絕對留不得。之前她還小,又沒生出什麼事來,倒是讓人忘了她的存在。如今仁孝已去,兩個皇子又沒了,何貴妃是將來我們大唐不二的皇後人選,隻待秦國大定,皇上就會封她為後,所以這樣的天命女就是個障礙。你回去後和大哥商議一下,尋個機會,把她給除了吧。”
黎夫人趕緊應聲:“是。”
“還有,如今武國公府的人都令人生厭,特別是那個整日在皇上麵前晃來晃去的花籬笙,那人一表人才,文章寫得不錯,見解也很獨道,很得皇上青睞,你讓大哥試試,看能不能把他收服。如今皇上準備換下一批老臣,這對我們吳家絕對是不利之舉,花籬笙將來一定會成為皇上的左右手,所以,如果收服不了,也一並連武國公家一起除了。”
“是。”除了回答是,黎夫人已說不出其他話來。這樣的殺伐令,讓她無故生出一身冷汗,如今的吳太後果然已非當日在宮中掙紮求生的吳美人,隻字片語間,就能血流成河,權利果然能將一個平凡的人變成魔鬼,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