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這個人!”我指著合影上那個村民,說了一半的話,也不曉得二叔認不認識,也試探一下他啥意思,合不合適說出來,因為一旦我說了這村民就是我們來時候遇到的那個,就是一連串扯出來我們怎麼來這裏的事兒了,顯然二叔根本沒計劃跟蛇頭漁農說這些。
“這人就是引開咱們的那個!”二叔突然單刀直入的說了這話,我有些吃驚。
但是更讓我吃驚的是,蛇頭漁農並沒有追著我們的談話問下去,問我們怎麼會認識這個人,而且想到這裏的時候,我突然又想起來,當時蛇頭漁農說起二十年前有一幫村民到島上找海藻,又邀請他的時候,話題扯話題,最後二叔也是說了那幫人我們也遇到過,那個時候的蛇頭漁農也並沒有追問我們怎麼會認識那幫村民,當然當時他有些發瘋,在看見抹布合影下竟然有那個金牙棺材鯊的時候一度發瘋,沒準是沒心思留意二叔的話。
而這會,我跟二叔談到這個的時候,蛇頭漁農又湊巧一直在研究那個窗簾還是枕頭的東西,嘴邊不停的嘀咕,這是個啥,究竟是個啥,難道他也是沒注意我跟二叔的談話?
不能吧,這老頭不是一根筋的那種,不是想一件事情就能忽視周圍的那種低能人啊,那就是聽到了這話,可是為啥聽到這話也不問一句,甚至最起碼意思意思驚訝一下吧。
這個老頭的確很怪異,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他有些怪異,因為從我們遇到他,他就從來沒有主動問我們任何,我們怎麼來的,來這裏為了什麼,當然他上一次說了他不需要問,很多事情他從對方的眼神中就可以讀出來。
對,我相信讀心術,事實上讀心術也沒什麼玄乎的,一個人閱人無數,經曆的多了,閱曆深了,也都會讀心,所謂讀心無非也是一種心理學基礎上的東西,我相信一個人可以從別人的眼神中讀懂他內心的所想,可是我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從別人的眼神中讀出這個人過往的經曆。
那麼蛇頭漁農可以從我跟二叔的眼神中讀出來,我們來這裏是有目的的,何況他跟老爺子認識,知道我們家族一些事情,我們來這種古怪地方肯定不是玩,泡妞,那就是啟汙寶,但是他不會從眼神中讀出來我們來之前跟那幫村民的交集吧。
我就不相信剛才二叔說這個人就是引開我們的那個, 這話蛇頭漁農聽了不好奇,要知道,二叔這話跟簡單,但是信息量很大啊,一是,二十年前找到蛇頭漁農的那幫村民我們認識,二是,眼下這張合影中的某個村民我們認出來了,這話很明顯我們跟這幫村民有交集,可是就是這麼明顯的信息量,這老頭就是不好奇,不多嘴問一句,我就感覺這人看不透。
二叔能認出這個村民我細想也明白了,因為後來二叔又遇到過一次他。
蛇頭漁農把那個枕頭又卸下來,在炕上來回看,這麼翻那麼翻,好像是找什麼,我跟二叔就一直在看抹布合影上人。
既然二叔都不避諱談論這些,我也默契的敞開說,“這兩個人咱們應該沒遇到過,對吧!”,抹布合影上四個人,我們已經認出來了蛇頭漁農,引開我們的那個村民,餘下的兩個人我看了,應該不認識。
“恩,不認識!”二叔肯定了一下。
“但是認識這一個就足以證明他們是一幫人!”我的意思二叔能懂,這話要是詳細說,就是二十年前蛇頭漁農遇到找海藻的那幫村民就是我們遇到的百家媳婦村村民了,這兩幫人的確是一幫人。
接下來我們都沒人說話了,大家都沉默著研究自己疑惑的物件。
我隻是偶然瞥一眼一直在鼓搗怪枕頭的蛇頭漁農,專心還是看這個抹布。
這是一塊不大的抹布,其實很不規則,攤開看就是隨手從什麼舊衣服上撕下的一塊,而且常年擦灶台,油乎乎的汙漬味兒,加上年久了,這些油漬又沾著灰塵,拿上手的時候粗中發油,油中又不滑,但是畫上的合影因為是用了黑油,倒是清晰,其實但凡細看,能感覺到這樣一塊小小的抹布上邊很多內容。
其一,二十年前的蛇頭漁農已經是老人了,但是眼下他並沒有更老,跟那個時候看起來差不多,髒蓑衣,蛇頭三角扁腦袋。
其二,引開我們的那個村民二十年前就有了,顯然這個村民在二十年前就是大人了,過了二十年,最起碼也是靠近四十了,不過這次我們來的時候,也看不出這人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