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翠花被古風辛以馬刀抵住咽喉,無法說話,隻能以眼睛猛瞪李蓮花。
李蓮花柔聲道:“孩子我已托在了安全的地方,兩位不必著急。”
方多病在心裏暗笑:托給了怡紅院老鴇,不過你生的是兒子,倒也不必害怕。
此時古風辛馬刀一揮,倏然轉到了孫翠花後頸,“你們不放玉璣,我砍了這女人的頭!一……”他大刀一揮,勢道淩厲,卻是真砍。
方多病眼見事急,砰的一腳把“葛潘”踢了過去,叫道:“還你!”古風辛一刀轉向,唰地以刀背斬在“葛潘”背上,竟以刀背之力解穴,“玉璣,怎麼樣?”
那“葛潘”受他一刀,仍舊跌倒在地,方多病以十七八種點穴法在他身上點了十七八處穴道,卻不是這麼容易能解得開的。
“葛潘”咬牙道:“你給我殺了李蓮花!奪回玉璽!我朝玉璽在他身上!”
李蓮花嚇了一跳,連忙躲在方多病身後,“玉璽給你。”他把玉璽塞進方多病衣袋裏。
方多病飛快地從懷裏掏出來再塞回李蓮花懷裏,“不必客氣。”
李蓮花連連搖手,“不不,這是你找到的東西,當然是你的。”
方多病笑得奸詐,“我們不是說好了找到寶貝一人一半?這玉璽好歹也算寶貝,當然是一人一半,我那一半就送給你了,真的不必客氣。”
李蓮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古風辛一腳踢在孫翠花肩上,孫翠花往前摔倒,楊秋嶽急步往前接住她,便在刹那之間,放開手腳的古風辛已一刀砍到李蓮花頭頂。
這一刀“太白何蒼蒼”,方多病袖中短棍揮出,替李蓮花擋了一刀。楊秋嶽抱起孫翠花轉身就逃,他的輕功不弱,刹那間在雪地裏隻剩下一個黑點。
方多病心裏破口大罵此人無情無義,一回頭,不但楊秋嶽逃之夭夭,連李蓮花都掉頭就跑,隻不過他跑得比較慢,仍在七八丈外。
“李蓮花!”方多病氣得七竅生煙,“你居然棄友而逃,他媽的……”一句話沒說完,古風辛馬刀當頭直劈,方多病隻得閉嘴,和古風辛纏鬥在一起,一時隻聽馬刀與短棍交接之聲不絕於耳。
正當方多病心中大怒,李蓮花一溜煙奔進杉樹林躲了起來的時候,“葛潘”從地上一躍而起。他的武功不在方多病之下,加之古風辛一刀之力已為他解開數處大穴,一口氣運氣直衝,十七八處穴道豁然貫通。他一躍而起之後,一聲不響一掌往方多病後心按去。方多病心裏叫苦連天,側身急閃,左手“空江明月”把“葛潘”那一按引開,刹那古風辛大喝一聲,馬刀翻手倒撩,刀刃自下而上猛抽,竟是要把方多病自襠下剖為兩半!方多病大吃一驚,縱身而起,古風辛一撩未中,翻腕橫砍,這兩刀絕非武當劍法,剛強狠辣。方多病人在半空正自下落,他要是落得快些,就是攔頭一刀,落得慢些,就是攔腰一刀,不得已短棍斜伸,硬接古風辛馬刀橫砍,人在半空吃虧至極,隻聽當的一聲大響,方多病半身麻痹,斜撲出去丈許,勉強站定,變色叫道:“‘斷頭刀’風辭!”
古風辛嘿的一聲冷笑,“方公子好眼力。”
方多病深吸一口氣,心頭卻仍是怦怦直跳,“斷頭刀”風辭乃是江湖有數的刀法大家,在他出道以前就已成名多年,怎會是“葛潘”的“師弟”?他雖然家學淵博年少有成,卻萬萬不是“斷頭刀”的對手。這人殺人如麻,仇家遍地,幾年前突然銷聲匿跡,江湖中人都以為他被仇家所殺,卻居然潛伏熙陵,做了一名守陵兵。
風辭一刀震傷方多病,“葛潘”隨即奔入林中找李蓮花。那玉璽在李蓮花與方多病之間轉來轉去,到底最後在誰身上他卻不清楚。
方多病驚怒交加,李蓮花雖然棄他而逃,但本來他就對李蓮花沒什麼真正期待,此人膽小如鼠貪生怕死,武功又不高,掉頭就跑實屬正常,但是“葛潘”入林一追,李蓮花非死不可。他被風辭震傷半身經脈,能握住手中短棍已是勉強,卻是萬萬救不了他。
風辭緩步走到方多病麵前,馬刀上映著的雪光閃爍,直照到他雙目之間。方多病倒抽一口涼氣,他從來沒有一天覺得雪光有這麼難看。
突然樹林中“葛潘”一聲驚呼,“誰——”,接著啪啦一聲,有人撲到林中。方多病和風辭都是一怔,僵持半晌,林中再無其他聲音。風辭略一猶豫,見方多病已無還手之力,便一個倒躍,進了杉樹林。
方多病見他離開,鬆了口氣,東張西望,四下白雪皚皚,不知要往何處逃跑才妙。正當他打算往西逃去的時候,樹林裏風辭陡然大喝一聲:“誰?你——”接著杉樹轟然倒下一棵,積雪飛揚,雪塵震起了半尺來高,他眼睜睜看著風辭那把馬刀砍斷杉樹飛了出來,當的一聲插入他身側兩丈開外處,直沒至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