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白了他一眼,“不中用。”
李蓮花連連點頭,“慚愧,慚愧。”他從懷裏拿出玉璽,遞給霍平川,“這個東西帶在身上危險得很,不如霍大俠作個見證,我們毀了它如何?”
霍平川甚是讚同,王玉璣卻叫了起來:“你們可知有那玉璽就能號令魚龍牛馬幫,那是……”方多病一掌拍落讓他住嘴,笑道:“我管你魚龍牛馬幫還是牛頭馬麵會,本公子說毀就毀,來來來,霍大哥一掌劈了它。”
霍平川合掌一握,那玉璽應掌而碎,化為簌簌粉末,王玉璣臉色陡然變白,委頓在地。
霍平川雖是握碎玉璽,心下卻不覺輕鬆。魚龍牛馬幫是近兩年合並黃河長江水道數十家幫、塞、會、門而成的一個大幫,人數與丐幫不相上下。幫內魚龍混雜,良莠不齊,乃是近來江湖中最為混亂和最易生事的幫派。如果幫中首領是前朝遺老,存著什麼複辟之心,要以這玉璽為信物,那江湖之中勢必大亂。此事非同小可,絕非握碎一個玉璽就能解決,“佛彼白石”必要有所準備才是。
方多病卻沒有霍平川謹慎的心思,隻對他握碎玉璽的掌力嘖嘖稱奇。
李蓮花歎了口氣,“現在是什麼時候?我餓了。”
幾人抬頭一看,原來已是午時過後,自早晨進入地宮,直到現在猶如過了數日。方多病一迭聲催促回曉月客棧去吃飯,一行人和張青茅告別,帶著王玉璣和風辭回樸鋤鎮去。
七.武當金劍
樸鋤鎮雖然不怎麼繁華,不過寥寥數百人家,但至少開有酒店,這對幾個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人來說已如登仙境。霍平川派遣“佛彼白石”弟子先將王玉璣和風辭快馬送回清源山,了卻一件大事。而後在樸鋤鎮“逢見仙”酒店,孫翠花請客,那張並不怎麼美貌的臉上喜滋滋的,眼神在楊秋嶽臉上一飄一飄,對這個夫君顯是滿意到了極點。
方多病和李蓮花拿起筷子埋頭就吃,唯有霍平川比較客氣,和楊秋嶽一搭一搭地侃著有關黃七道長的下落。
“黃七師叔的確到了樸鋤鎮,但熙陵之中沒有武當金劍,也許黃七師叔已從一品墳中逃生。”楊秋嶽淡淡地道,即使老婆在旁邊亂飄媚眼,他也不怎麼領風情。這人隻好賭,不好女色,不過或者是孫翠花也並沒有什麼“色”的緣故。
霍平川點頭,“黃七道長得武當上代掌門贈與武當金劍,武功才智、道學修為都是貴派上上之選,何況他失蹤之時正當盛年,從一品墳中逃生,在情理之中。”
方多病吃了一隻雞腿,突然抬起頭來,看了李蓮花很久。李蓮花正在夾菜,眉頭微蹙,“什麼事?”
方多病道:“我有一件事想不通。”
李蓮花皺眉問:“什麼事?”
方多病道:“奇怪,其實本公子的武功也不是很差,剛才杉樹林離我就那麼一點遠,除了你們三個人,為什麼我就沒聽到第四個人的聲音?我既沒看到人進去,也沒看到人出來。”
李蓮花眉頭皺得更深,“你是什麼意思?”
方多病怪叫道:“他媽的,我的意思是說剛才用什麼‘婆娑步’撂倒那兩個人的人不會就是你吧?李蓮花的話是萬萬不能信的,你說黑的,十有八九是白的;你的武功是三腳貓,但說不定是裝的;你說沒看見,說不定其實就是你自己。”
李蓮花嗆了一口氣,咳嗽起來,“我如果會‘婆娑步’,一開始知道王玉璣是凶手的時候,早就抓住他了,何必等到現在?”
方多病想了想,“也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正當幾人各自閑聊的時候,有個綠衣女子婷婷娜娜走了進來,在孫翠花的“映照”之下,她膚色白皙,雙眉淡掃,是位清秀纖柔的美人。
孫翠花瞟了她一眼,笑吟吟地道:“如姑娘給客人打酒?”那綠衣女子眉心一顰,卻頗有愁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方多病悄悄地問:“她是誰?”
楊秋嶽答道:“她是怡紅院的小如。”
方多病嘖嘖稱奇。這女人是個妓女,渾身上下沒一點風塵味,倒是難得,“看起來不像。”楊秋嶽對女色絲毫不感興趣,倒是孫翠花悄悄地答:“人家運氣好,被個男人養著,供得像個小姐似的。那男人在鎮東頭買了個院子,把如丫頭養在裏麵,自己從來不露麵。”
方多病大笑,“養女人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光明正大,何必……”他還沒說完,孫翠花呸了一聲,“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男人,才會有像她那樣的女人,不要臉!”
正在胡扯之間,李蓮花突然低低地啊了一聲,“武當金劍!”同桌幾人一愕,霍平川低聲問道:“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