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茹雲準備搬進新房後,立刻就結婚。我們的新房在東郊的金都花園六樓。

這個早晨應該是我們搬進新房後的第七天。我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茹雲坐在床頭發呆。我奇怪地問:“茹雲,你怎麼啦?”她回答說:“真是奇怪,莫非我的更年期提前到了,我怎麼會什麼都記不住了?”我說:“開什麼玩笑,才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哪來的什麼更年期?”她說:“但我怎麼會隻記得我們搬進來那天發生的事情,以後的什麼事情怎麼都不記得了呢?”

她這樣一說,把我也嚇了一跳,因為我這才發現,搬家之後的事情,我也沒了一點印象。

茹雲又問我:“我記得在搬家時你對我說過,我們結婚的日子就在三天後,那我們到底結沒結婚?”

我囁嚅了半天,也沒能回答。

我和茹雲怎麼會同時失憶?我必須得弄清楚。我找到了我的手機,卻發現我僅買了一個月的蘋果手機,已經破損不堪,仿佛被撞擊或者狠狠摔過,上麵還沾有很多的血跡。

我回頭對茹雲說:“你的手機呢,讓我用一下,我想問一下你的朋友們,這幾天我們到底發生過什麼?”

茹雲把她的手機遞給了我,我撥通了—個電話,那邊先開口了:“茹雲,好點了嗎?不要太傷心,要注意身體。”

我說:“我不是茹雲,我是她的男朋友王軍。”

但那邊似乎不容我辯解,趕忙又說:“茹雲,有空我就去看你,節哀順變!現在我掛了。”然後她就真掛了。

我心裏起火,對茹雲說:“你的朋友都是什麼朋友,把我當成你不說,還要讓你節哀順變,好像我已經死了!”

我又打了兩個電話,沒想到都是差不多的一套話。我氣不打一處來,幹脆扔了電話,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門鈴響了,我打開門一看,外麵站著一個警察。那警察看了看我,又向屋裏掃了一眼說:“昨晚有人在電梯裏被殺死了,因此我們例行問話,希望小姐配合一下。”

我想,他這是在和茹雲說話,但茹雲站在我身後幾米遠的地方,我隻好回答說:“請問吧。”

警察說:“昨天夜裏九點到十一點,你聽到過外麵有什麼動靜嗎?”

我說:“沒有。”

警察說:“希望小姐在近幾天裏不要走遠,以配合我們的調查,因為疑犯很可能就住在這座樓裏。”

然後警察回頭走了,走了兩步後,又回頭對我說:“幾天前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很遺憾,希望你能盡快從打擊中恢複過來,再見!”

警察走後,我走樓梯下樓,在二樓,我看到了電梯門洞開著,外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線外麵有許多人在圍觀。死者是個男人,似乎是被人用刀刺死的,因為電梯門上有許多呈噴射狀的血跡。那慘狀實在令人作嘔,我隻好返身上樓。

茹雲坐在沙發上發呆,神色有些不對頭。我再往她身邊一看,她的腳前放著一個廢紙簍,紙簍裏竟是一件沾滿血跡的白色襯衫!那襯衫是茹雲的。我拿開襯衫,看到了下麵是一把刀,同樣沾滿血跡!

我一下猜到了八九分,聲音顫抖著問茹雲:“茹雲,是你幹的嗎?”

我多麼希望茹雲能親口對我說不是她幹的,但茹雲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掩麵哭泣起來。

為了保護茹雲,我把那把刀仔細衝洗幹淨,又燒了那件血衣。然後,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下午,我下樓裝作是看熱鬧,其實是打探風聲。我聽到幾個長舌的女人在議論說,昨晚的事情不是人幹的,是鬼幹的,因為他們都聽到了半夜裏有個女鬼在電梯裏哭,到天明時,卻有個男人死在了電梯裏。還有人說,他們甚至還看見了那個女鬼,穿的是白色衣服,走路時是在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