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場,張熙仁對向隆問道:“皇上今日為何突然改口自稱‘朕’了?我聽聞皇上本來對錢太尉說過絕不改口吧?”向隆笑道:“畢竟是初次以皇帝身份與人相見,若開始就毫無規矩,恐怕人家心裏也會小瞧了咱吧……往後熟悉了,依舊會常態自稱,果然我現在還是不習慣這樣的自稱啊……”
就在此時,侍從急匆匆地趕來,“急報!北方菲羅國來使或兩日後會到達都城拜見皇上!”
張熙仁一驚,即刻對向隆說道:“北方菲羅國乃是我國曆來勁敵,此次來使或就是來試探新朝虛實的,這兩日可得好好做準備啊!”向隆微微蹙眉,輕點頭,回道:“明白……此刻來使絕對不容易應付。且讓我這兩日好好熟悉一下菲羅國現下之情,張大人可有空與我多聊聊?”
於是,二人整整兩天都在琢磨著如何應對菲羅國的使節。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朝堂之上,隻見那菲羅國使節一襲白色長袍金帶束腰,頂著一頭茶色而卷曲的頭發並戴著一頂奇形怪狀的帽子,留著一臉滿滿的胡渣,身高八尺有餘,虎背熊腰,濃眉大眼鼻梁高挺頰骨寬厚。向隆還是第一次見到菲羅國人,心想此北方民族是出了名的驍勇善戰,此次來使應該不是武將,竟然也能有如此身軀。
“菲羅國庫德裏亞什參見幸國皇帝陛下!”來使並不下跪,隻是單手行禮。見狀,一眾朝臣都擺出了一副欲怒斥之的架勢。向隆卻不以為然,製止眾人的碎語後,對那來使說道:“我非來使之國的國王,而菲羅亦不是我附屬國,來使當可不跪。且……就這麼站著吧!庫德裏亞什,是這個名字嗎?”
“不錯!”來使笑著回道:“陛下記性很好,竟然能馬上記得住我的名字!在下更榮幸,陛下不拘泥於小節!”
向隆一臉悠哉,說道:“確實,無需拘於小節。此次菲羅國特意派遣你來到我幸國,所謂何事?”
“自然是為慶賀新國建立新帝登基而來!”
“我看不像。”向隆自先發問,“來使都已經不拘小節了,可必是為了大節而來吧!”說著,昂首挺胸,在那台階禦座之上俯視著那庫德裏亞什。
庫德裏亞什冷笑一聲,依舊自信而侃,“不錯,陛下很聰明。此次前來恭賀事小,所為邊境之事為大!”向隆不語,且聽他把話說下去。
“我此次乃是二度訪問此地,雖已經改朝換代,但所謂幸國,在我看來,也與曾經別無二般。國民依舊過著粗俗不堪的日子,即便是這都城,也不過是比普通小鎮稍許繁華罷了!這朝中一眾臣子,一如既往還是隻看重地位權勢——不像皇上如此不拘泥於形式啊!在下認為,若有如此皇帝好好將這國家重新改造一番,將來勢必能與我菲羅國抗衡啊!”
聽完了庫德裏亞什的說辭,大臣們皆憤怒不已。但是看著向隆的表情,卻又都不敢吱聲。不少人都在心裏嘀咕著窩囊。但是,向隆不以為然。
“沒想到來使竟然如此給朕這個新皇帝麵子,還真是折煞朕了呀!”向隆站起身,走下台階,與那來使並肩而立。
庫德裏亞什依然一副傲然姿態,但是,當向隆走到了他的麵前,與他並肩之時,他看著向隆的眼睛,片刻,心生一絲膽顫。因為向隆,竟是麵帶著笑容,卻又似是瞪著自己,不卑不亢地說道:“朕自聞菲羅國上下全民皆鬥士,今日看到來使如此身形也甚是驚歎!如此國度必然是強大。但是,強大,隻是武力一項便足以了嗎?更何況,我幸國之軍也未必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弱小。”說著,他挑起了左邊一眉,“庫德裏亞什,幸國有句古話,叫做去其糟泊取其精華。你乃是研究幸國語言文化之人,自然應該明白這句話的道理。過去此國確實不堪,所以我等一眾才將舊朝推翻,建立新政。而今,便是那去其糟粕的日子。至於精華之處,來使可想知道?”
見庫德裏亞什不說話,向隆則來回踱步於朝堂大殿之上,繼續言道:“如今,大幸國之軍事力量或未曾到達巔峰,但朕手中已是聚集了無數猛將,隻要振臂一呼——且就現今新朝於民間之威望,願意參軍的人數絕不會少於百萬計!”說著,他猛然回過頭看著那使節,自信高呼,“來使可知道,朕身邊一眾武將們,隻花了多少時間就占據了這整個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