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卿玄離開,若珺跑了出來。淳玉公主見狀,便開口問道,“若珺妹妹來啦,快坐!”誰知,張若珺板著臉,對淳玉問道:“公主可是覺得那女子好得很?”淳玉先是一愣,接著麵帶微笑著回道:“是啊,真心是好得很!”
張若珺撅起了嘴,滿腹憋屈的樣子,“我就不明白了,我怎麼就沒看出她哪兒好呢?論相貌,這都城中的女子大多都能比她美上三分,論才情,重大臣家中千金哪個會比她差?”
“那若是論身世情操待人接物呢?”淳玉反問道,“若珺妹妹,你或許不明白,大小就沒了父母庇護的人都是怎麼長大的吧!”張若珺搖著頭,“這我是不明白……”
淳玉坐下身,看著遠處卿玄離去的方向,說道:“皇上就是這樣的人,那芮卿玄也是這樣的人。可是,光是身世雷同還不夠,得想法也一致。若珺,你可有本事猜得到皇上的心思,猜得到皇上下一刻會做什麼,猜得到皇上隨意使的一個眼色是什麼意思?”
被淳玉這麼一說,張若珺愣在了原地,回答不了。淳玉笑道:“所以啊,人家也才與皇上相識沒多久,可是啊,我看得出來,這二人的默契是不需要再培養的了。而你即便每天都能入宮看見皇上,也未必能插得上幾句話,更不可能猜得中他的心思不是?”
“我就不明白……就是不明白……”若珺在一旁喃喃自語著。淳玉手托著腮,“要不你回去,再問問你爹?我覺得張大人看事情一向透徹地很,他應該也與那芮姑娘的父親是相識,你大可打聽一下唄?還有就是華濛,那鳳鳴鎮的頭牌花魁可也是相中了皇上卻被拒絕了的——要談相貌才情,恐怕人家在幸國也都是數一數二的吧!皇上為何不要?你也大可去問問!”
聽了淳玉的話,張若珺果然就去找他們二人問話了。不過,她沒有先找自己的父親,而是先找到了華濛。
華濛還從沒有正麵與張若珺打過交道,見她主動來找自己,很是好奇其來意。聽了張若珺心中的矛盾後,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華先生,這有什麼可笑的……”張若珺依舊嘟著嘴,一臉的委屈樣子。華濛笑道:“哎呀,張小姐啊,你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自然是不會明白皇上的心思啦!”華濛試圖為她解釋地更明白些,“這世間男子,確實多隻看中女子相貌,甚至巴不得女子蠢笨,這樣自己才方便拿捏,什麼時候玩兒膩了——也就輕而易舉地可以換新人了不是?”張若珺一聽,忽然明白了些什麼似的,點了點頭,“難怪老想著納妾的人有不少,可是我爹就不是這樣!”
華濛點頭,“誒,這就對了!你爹也是個明白人,所以不會為了色欲而隨意娶女人入家門不是?否則,你還得整天和一群小媽們周旋,得多累呀?”張若珺點點頭,“這倒也是……”
隻是,張若珺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可是,華先生,我還是不明白呀!你是可以說不是什麼人都喜歡娶隻有貌美的女子回家,這我明白,但為何皇上偏偏就是喜歡那芮卿玄呢?”
見華濛邊搖頭邊歎著氣回道說:“咳,讓我怎麼說才好呢……你自是知道皇上的身世與些許經曆吧?”張若珺點頭。“皇上並不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而且還是方丞相與錢太尉的弟子,那二位也是行為端正之人,自然也會時不時教導提點皇上如何識人。要知道,皇上不是普通男子,娶的妻室並不光是要自己喜歡,還得是對整個朝政都能有所幫助的人——在過去,靠的就是哪家的勢力強就娶了哪家的女人入宮,以此合力來掌控朝廷局勢。而今,幸國的朝政已今非昔比,無需借助如此力量去製衡朝臣。張小姐不知啊,後妃們的日子可並不好過,更多的是像人質!那些皇帝什麼時候要用什麼人了,就去臨幸這家的女子,看似是給予恩澤,其實不過是做個樣子,哪兒有真心啊!”
聽著華濛如此說來,張若珺心中酸澀。“皇上之所以會對芮姑娘如此中意,也自然不是簡單地隻看她的相貌與身世,更多的還是芮姑娘的所作所為!”而後,便將淩芸的所作所為都一一盡數告訴了張若珺。
當張若珺聽完了華濛的講述,她更是覺得心裏亂做了一鍋粥。她的矛盾不僅僅是逐步明白了向隆的選擇是為何,更多的是感覺到了自己與向隆的距離實在太遠。
回到家中,張熙仁見女兒似是心神不寧的模樣,就上前問道:“閨女,怎麼啦,魂不守舍的……”
張若珺抬起頭來,依舊是一臉愁容,“爹爹,我想問你個事兒……”“說吧,什麼事?”她又低下頭,輕聲喃喃地說著,“皇上……這不是要大婚了嗎?”聽女兒提起此事,張熙仁有些擔心,生怕她會想不開,就急忙安慰起來:“呃……這個事兒啊,你恐怕還不知道那芮姑娘的來曆吧!”
“知道一些,對了爹,你應該也認識那芮卿玄的父親吧,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哦,那位芮禦醫啊,此人的醫術實在高明,正因為如此前朝其實也是對他非常器重。可是因為他不願意替後妃作假稱孕,得罪了丞相,所以就被謀害判罪斬首了……聽說他的家人也都慘遭橫禍,未曾想到閨女竟然還活著,而且呀,那芮姑娘也確實和她父親長相相似,所以我與方丞相打第一眼看見她就覺得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