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仁天的母親似乎又恢複了清醒一般,嘴中呢喃到:“大哥……大哥……”
出現在門前的中年男子目光憐愛的看著杜仁天的母親,正是杜仁天的大舅杜勇。
杜仁天從地上快速的爬起身來,不顧身上的灰塵,握著他母親的雙手,輕緩的說到:“娘,我們回屋吧。”
在杜勇的幫助下,杜仁天將自己的母親帶到了床前,可能是剛才鬧累了,杜敏像是小孩子一樣,躺在床,不一會就睡著了。杜仁天看著睡著的母親,也總算是安心了。
“大舅,今天謝謝你了。”
“傻孩子,你說的這是哪裏話,我是你大舅!”
杜勇看著一身膿瘡的杜仁天,一瘸一拐的將杜敏摔在地上的幹糧,重新撿了起來,擦了擦灰塵,放進包裹裏麵,一時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過了半晌,才低歎了一句:“這些年,苦了你了!”
杜仁天苦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對了,你看這一鬧,今天來的正經事差點都忘了!”
杜勇說著,從懷裏掏出來了一個三瓣的紫花。
“這是三顆星,算是珍貴的藥材了,你趕緊服下,看看能不能幫你緩解一下身上的毒性!”
“哎,大舅費心了,我這身上的毒瘡在我父親還沒走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那個時候尚且沒有辦法,何況是現在呢,這藥材,您還是留著自己提高修為吧!”
杜仁天語氣之中滿是悲哀,這麼多年,饒是堅毅如他,在提到自己的父親的時候,也多少有些哽咽。
“你這孩子,就算治不好,那也可以壓製一二嘛,你還要照顧你的母親,要是你真的病倒了,她可怎麼辦!”
聽到杜勇的話,杜仁天呆滯一下,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母親,歎了一聲說道:“那就多謝大舅了。”
“哎,你這孩子,我還有事,等我有時間再來看你吧。”
杜勇也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他不是厭惡杜仁天身上的毒瘡,也不是不習慣茅草屋裏麵的灰塵,是他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和親外甥現在的狀況,實在是傷心。
看著漸行漸遠的杜勇,杜仁天眼圈開始發紅,滾滾熱淚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樣噴湧而出,說到底他也還是一個孩子而已。
這些年,他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哭,他摸了摸自己胸前的一塊墨綠色玉牌,那是他父親留給她的唯一一樣東西,他珍如生命。
杜仁天望著外麵已經漸黑的天空,嘴中呢喃著:“父親,你究竟去了哪裏,天兒苦啊……”
杜仁天低低啜泣了一會,就再次恢複了平靜,這麼多年,他的內心早就已經麻木了。
回來母親折騰了半天,一天沒吃東西的杜仁天早已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自己的母親是杜家的掌上明珠,自己更是杜家的小少爺,如今卻是家徒四壁的景象,在偌大的杜家,就是仆人都比自己吃住的環境要好的多。
“哎……”
杜仁天再次歎了一口氣,沒有選擇將包裹裏麵的兩塊幹饅頭吃掉,畢竟明天什麼狀況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