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彎彎,山風習習。十月的賀家嶺峰巒疊翠,層林盡染,沿著徑走,小道邊清雋高雅的菊花千姿百態、姹紫嫣紅,一旁幾種不知名的野花簇擁著菊花。它們藍得清澈,紅得熱情,黃得活潑,綠得深沉,白得絕塵。馬駿的心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地陶醉了,在這裏生活一輩子,真有采菊東蘺下的隱士之樂。
晚上吃完飯,高雅關好門,紅著臉低聲對馬駿說:“這宿舍的旁邊都住著學生,你可不要太放肆了。”馬駿的感覺迅速膨脹起來,油燈下,他捧起高雅的臉,仔細地端詳著,幾個月不見,高雅瘦了,眼睛也更大了,他低下唇,吻著高雅的臉,她在這山野之地生活久了,仿佛從她的毛孔裏都散發著菊花的清香,那麼她的唇呢,是不是如同山泉一樣甘洌?
馬駿在高雅的唇裏找尋著答案,他的舌翻騰在溫潤的泉水,高雅的舌尖象一隻調皮的小魚,若即若離地撩得馬駿周身熱浪滾滾,他迫不及待地脫了高雅的衣衫,白皙的肢體在灰朦朦的屋子裏泛起玉石一樣的光芒,這樣的光芒,曾經點亮了他無數個感覺蒸騰的輾轉反側之夜。馬駿把頭埋在這光芒之中,讓這光芒把自己一點點地融化。
他用嘴銜起粉紅的小花苞,象夜露一樣將它輕輕地濡濕,它一點點地舒展著,挺立著,漸漸地變得紅潤起來,它跟高雅周身湧動的感覺一樣迫切地期待著,期待一場雨來滋潤,打開它壓抑多時的心扉。而有一場雨,此時已經在無聲地下了,它在芳草掩映下彙流著,馬駿的唇順著平坦的穀地找到了這場雨的源頭,他開始品咂這雨的味道。
這花一樣的桃源,因為一場雨而更加嬌嫩動人,他衝了進去,一種無法形容的溫潤迅速包裹著他的神經,狹窄的幽徑傳來令人震顫的微響,伴著高雅壓抑的吟,在寂靜的秋夜如同斷斷續續的絲琴和鳴。孩子們香甜的鼻息從互通的屋頂傳來,奔流的激情被刻意的放緩而更加澎湃。一陣緊似一陣的奔湧把高雅送到了雲頭。他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女人,給了她最淋漓暢快一擊。
這之後的幾天,馬駿和高雅在這如同世外桃源的賀家嶺,沉浸在情愛的世界裏,兩個人樂此不疲地索取著,青春的肢體久久地纏繞,象是一種對分離後努力的補償,又象是對愛情失而複得的感激,更象是對煩惱人生的逃離。直到校長來敲開了高雅的門,這一場盛宴才告以段落。
校長說:“高老師,有電話找你咧,是縣裏打來的,這是對方留的電話號碼。”高雅問馬駿:“你說會是誰打來的呢?”馬駿看了看電話號碼,歎了一口氣說:“如果有人要找到我,我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高雅說:“駿,你還是回去吧,我們還年輕,我不希望你沒有事業,沒有一個人一生隻為愛情而活,那隻是一部童話故事。”馬駿歎了一口氣說:“走吧,我們一起去回電話。”
史湘蘭在電話裏說:“如果你還有良心,你就回來吧。”馬駿說:“史縣長,我……”史湘蘭打斷他的話,說:“在你的眼裏,還有我這個縣長嗎?你找你的愛情,我不反對,可是你連個招呼都不打,是不是小孩子的做法?你再不回來,你的飯碗就沒有了,愛情是不能當飯吃的。”馬駿說:“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實在是不想回去了。”史湘蘭沉默了一會,說:“連你沈姨的最後一麵,也不想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