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蘭是在白露回澤西之後,母女之間一番認真的交談之後作出決定的。她和白露之間從來沒有象這次談得深入而真誠。史湘蘭帶著享受的快意,傾聽著女兒的話,她發現白露重新回到了正常的心理軌道,這是多麼彌足珍貴!她的癡迷不悟的女兒又回來了!交談是從白露提出要去看望馬駿開始的,史湘蘭心裏一緊,她說:“露露,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這個人就不要提了,你不是有金華安陪著嗎?”
白露輕輕地搖搖頭,說:“媽,我心裏明白著呢。”史湘蘭看著女兒的目光,這目光裏,沒有病發時的迷霧和癡執,重新變得清澈和明媚,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她情不自禁地把白露抱進自己的懷裏,摸著她的長發,說:“孩子,你明白了就好。”白露說:“想想之前的日子,我是多麼的糊塗,我差點害了馬駿哥哥。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幸福雖然要爭取,但不能去勉強。”
史湘蘭柔聲說:“我的寶貝女兒,你總算讓我這顆心放下來了,等你完全康複後,我再把你接回來,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再考慮工作的事情,好不好?”白露點點頭,說:“我全聽您的。”史湘蘭問:“你跟小金老師怎麼樣了?”白露說:“他很關心我,在那段日子裏,他給了我溫暖,我要好好感謝他。”史湘蘭問:“你覺得他這人怎麼樣?”白露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她說:“我對他沒有感覺。”史湘蘭笑了笑,說:“媽知道了,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咱們露露這麼漂亮可愛,還怕找不到一個如意郎君?”白露在史湘蘭的懷裏扭了一下,撒了個嬌,她嗔道:“媽,我們說點別的吧,我看你就是想早點把我嫁了。”史湘蘭的眼睛濕潤了,她說:“如果你不想嫁人,我真的願意把你一直留在我身邊,彌補心裏的罪責。”
白露問:“馬駿哥哥現在還在水利局嗎?我要去看看他。”史湘蘭歎了一口氣,說:“他現在在甘河鄉當鄉長哩,不知道是我變了,還是他變了,我們之間的恨是越來越多。”白露不解地問:“怎麼會這樣呢?馬駿哥哥在您身邊工作的時候,不是一直盡心盡力幫您嗎?我的身世不是他幫著查明的嗎?媽您該感謝馬駿哥哥才對啊!”史湘蘭說:“可能是因為你的事吧,你生病的時候,我找過他多次,甚至還給他下了跪,可是不管我怎麼求他,他都不為所動,他全然忘記了沈姨的話。”
“這不能怪他,媽,您想想看,這說明馬駿哥哥對愛情是忠貞不渝的,就象《泰坦尼克號》裏麵的傑克,為了愛,不惜自己的生命,我們為什麼要拆散他和高雅之間的愛情呢?”白露的腦海裏仿佛正行駛著一艘船,傑克和露絲正在船頭依偎著,舉起手臂,沐浴著自由自在的海風。史湘蘭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錯了?”白露說:“媽,您沒有錯,是我錯了,我求媽媽今後對馬駿哥哥好一些,就算是替我補償於他。”史湘蘭笑著說:“隻要你想開了,我比什麼都高興,不過我有個建議,現在你還是不要去找馬駿,等過一段時間再去看他吧。”白露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