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過去了,馬駿又一次來到嚴樺的辦公室,他說:“嚴書記,群眾的工作很難做啊,周邊村的蔬菜都上了市,可是這幾個村的大棚重建還沒有著落,人比人,氣死人,我擔心他們把責任全推到礦上,如果這一鬧,出問題可不好收場。”嚴樺說:“我很關注這事呢,很讓人頭疼啊,據他們反饋的信息,上麵說今年的抗災資金計劃都安排完了,縣財政也拿不出錢來啊!”
沒想到等了一個星期,還是這樣的結果,馬駿心裏有些氣惱,但當著嚴樺的麵,不能表現在臉上,他說:“依您看,這事怎麼處理才算妥當呢?”嚴樺說:“照你們彙報的情況,現在甘河鄉的大棚已經賣了3茬了吧,農民的收入提高了不少,我看每個種植戶多收100元提留款吧,500萬應該差不多了。”嚴樺提出的方案的確可行,國家也允許在農民增收的情況下適當增加提留款征收比例,但是,馬駿覺得這樣做不是一般的窩囊,明明是別人犯罪讓自己受了傷,到頭來還要自己拿醫療費。
嚴樺看馬駿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說:“張煥強的事,我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我可是花了大氣力的。”嚴樺何曾不知道馬駿所想,所以在把大棚重建的事推回到馬駿手上的時候,為了安撫他,在張煥強的任職問題上,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馬駿心裏越想越有氣,他喝了一口茶,說:“我按您的意見,回去抓落實,遇到什麼困難,我再來找您,求您支持。”
馬駿回甘河後把嚴樺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張煥強。張煥強說:“我當初就說這事有些不現實。他打過招呼,花了大氣力,就是不說結果,這明明是一種要挾嘛,如果我們從農民手中收到了重建款,他就給我任個鄉長,如果不收,他就會說其他常委不同意,他盡了力。”馬駿遞給他一支煙,問:“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張煥強說:“我可不願意被群眾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是犧牲他們的利益當這個鄉長的。”
馬駿很讚賞張煥強的想法,他歎了一口氣,心想,上次喻曉峰到澤西來檢查已經過去二十天了,不知道為什麼,居然一直沒有結論,很明顯,喻曉峰對蓄汙壩事故的處理采取了“拖字訣”,不想得罪人。縣裏的態度明顯是“和稀泥”。不能讓喻曉峰再這樣拖下去了,必須要敲他一敲。於是,他叫來孫其群,把大致意見講了,讓他以整鄉推進指揮部的名義起草一個向省廳申請救災資金的報告,接下來,就看喻曉峰怎樣應對了。
張煥強問:“收提留的事,怎麼頂?”馬駿說:“提留款嘛,你先按嚴書記的意見,收上來再說。我的想法,是先放著這筆錢不要動,如果萬一省裏跑不通,我們就拿出來搞大棚重建,維護穩定是第一要務嘛。如果省裏同意補償,就用這錢把學校和鄉衛生院修一修,另外鄉、村的幹部待遇也要適當地提高一些,這棟辦公樓也該翻建一下了,二樓西邊的會議室裂了幾個口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