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梅生回到家裏,就給他的三侄子胡漢堂打電話,在弄清胡氏七兄弟的意圖後,他進退兩難,想到在老同事麵前誇下的海口,不幫馬駿做通工作就會丟麵子,他們時不時總碰在一起下棋喝茶,要是有人問起來,這臉實在沒地方放,但如果他出馬幫馬駿把地征了過來,此舉無疑會損失侄子們的利益,想到這裏,他跟女兒胡亞男打了個電話,讓她回家一趟。
胡亞男現在的工作很是憋屈。自從賈為民死後,招商局局長嚴捍中對胡亞男判若兩人,賈為民與胡亞男之間的曖昧關係瞞得了所有人,卻瞞不過他,正是他手裏有賈為民的把柄,所以他才能從一個計委辦公室主任直接登上招商局一把手的寶座。而今,情人賈為民已經作古,父親已是日暮途窮,胡亞男實在沒有什麼值得嚴捍中忌憚的,特別是賈為民死後,嚴捍中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以前總是親熱地喊胡局長,之後稱呼她為亞男同誌,如今,他改稱小胡了。
從稱呼裏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態度,胡亞男明顯地感到受到了冷遇。原先負責外聯的胡亞男現在分管機關,按理說,分管機關是二把手局長,但是在招商局,最容易出成績的是外聯,而本應是分管機關局長代勞的經費報銷、人事安排,全由嚴捍中一支筆決定,胡亞男能夠管的隻有群團組織、綜合治理、安全生產之類的事,而招商局一共才十多號人,象這些工作再怎麼抓,也出了什麼成績。
當胡亞男從父親的口中馬駿想找胡梅生解決秀水鎮征地麻煩後,她神情落寞地說:“爸,這些您就不用管了,馬駿說得熱乎,等事辦成了,他就會把您忘得一幹二淨了,現在這年頭,人的眼睛都朝上長哩,您沒退之前,咱們家的門檻都踏平了,現在呢,有誰會來找您?”胡梅生也有些失落,他說:“這個小馬是尊重我,才找我的,這件事隻有我能辦呢,再說了,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8000萬的投資,你幫忙去跑通,就是立了大功啊!”
“我現在在招商局,如同打入了冷宮,這個姓嚴的讓我分管機關,盡幹些修廁所換電線的活,真是憋氣。沒權沒位的,您讓我怎麼幫他跑?”胡亞男悻悻地向父親訴著苦。胡梅生說:“他們征的地,在我們老家,你的幾個堂哥想借機撈幾個,你幫忙從中調解調解吧。”胡亞男問:“他們都這麼有錢了,還在乎幾個征地的錢,這樣的小竹杠也敲,真是想錢想瘋了。”
胡梅生說道:“這一筆可不小呢,他們想承包度假村所有的工程材料,8000萬的工程,這建材算下來可是一大筆收入啊,現在的建材價格你可能不知道,百分之三十的利潤呢。”胡亞男想了想,問:“爸,您讓我怎麼去協調?”胡梅生說:“事要辦,利要得,名要收。我就說這些,你自己看著辦。”胡亞男躺在沙發裏想了一會,說:“爸,我這就去找他們。”胡梅生伸手攔住了她,說:“慢著,你要等馬駿去找你,求你辦,你才能出馬,你要提條件,就說這一塊不是你分管,除非縣領導放下話來,你才能跟他去跑征對的事。”胡亞男笑著說:“爸,薑還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