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兩人,一人在澤西,一人在南江省城,相隔兩百多公裏,雖然這兩百多公裏路沒有阻斷小兩口的情意,但給馬駿和高雅兩情相悅造成了極大的不便,少則是半月談,多則是青年月刊,正是二十多歲的激情燃燒歲月,如今夫妻相聚,說什麼也不能錯過春夜良宵,於是在今夜,馬駿顧不得病體初愈,提船攜槳地撲進了高雅的荷塘。
荷塘月色分外撩人,高雅被馬駿撫弄得碧波蕩漾,渴望著船槳震顫最深處的荷塘的時候,馬駿卻發現自己有心無力。不得不說,目光所及之處,盡是極致勝景,在往常,馬駿即使不用盡睹這滿塘的風光,槳兒也會搖得虎虎生風,但是今天,他發現那把槳始終進入不了狀態,他試著把槳在高雅凝脂般的大腿上來到蕩了幾下,沒有任何效果,高雅接下來用她的手輕輕地撫了一陣,槳依舊有氣無力地垂在那裏。
馬駿翻下身子,離開了荷塘,他望著窗外,淚水模糊了自己的眼睛,他成了一個沒用的男人!高雅在被窩裏找到了馬駿的手握住,柔聲說:“駿,你病剛好,還需要好好地休息,史書記不是批了我的假嗎?現在學校快放假了,教委的事也沒有什麼非要立即辦的,我會多陪你幾天的。”
如果要馬駿接受殘酷的現實,是不可能的。高雅說的對,自己大病初愈,等過一兩天完全恢複了,等到完全恢複了,一定要把荷塘戲得波濤洶湧、春意無限,他歎了一口氣,說:“老婆,對不起。”高雅在馬駿的身體撫著,說:“說這樣的話做什麼,睡吧,明天早上我去菜市場,給你燉鴿湯喝。”
可是夢想美好,現實殘酷,之後的幾天,馬駿還是沒有硬朗起來,他悲哀地想:現在我成了一個萎哥了,萎哥,多麼殘酷的稱謂,一個年輕男人,沒有金錢,可以選擇平凡;沒有權勢,可以選擇低微;可是就不能沒有應有的本能,沒有本能,這日子怎麼才能過下去?
馬駿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茶飯不思。幸虧有高雅的開導,馬駿才不至於崩潰。三天後,馬駿在高雅多次勸導下,來到了醫院,一下車,他就戴上了墨鏡,好像他的臉上寫著“萎哥”兩個字一樣,高雅摘掉了他的眼鏡,附在他耳邊說:“駿,你在我的心目中永遠是最棒的男人,勇敢去接受治療吧。”
就這樣,夫妻兩人,幾乎同時走進了診室,馬駿進的是男科,高雅進的是婦科。高雅出來後,見馬駿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發呆,並問:“查出什麼原因嗎?”馬駿不回答,伸手問:“你的報告呢?”高雅說:“我們車上去說吧。”
上了車,高雅說:“醫生說,我的各方麵都正常,就是輸卵管有一些粘連,回澤西後我按方開些藥,打幾針就沒事了。你呢?”馬駿搖搖頭,說:“我沒有檢查。”高雅有些生氣,她說:“你怎麼這樣啊,在家裏我們不是說好的嗎?要勇敢麵對。”馬駿說:“我拉不下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