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多月來,是本綱美子一段最為孤獨的時間,晚上,她會一個人到省城的街頭四處走走,有時候會去電影院邊看電影邊打瞌睡,或者到酒吧裏喝點酒。她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她想在那裏忘記自己的孤獨,但是後來她發現自己錯了,因為周圍的人越多越開心,她的孤獨感就越強烈。
而白天,美子不想出門,她總是一個人呆在酒店看電視。到目前為止,她不想去找她的父親,也不想被她的父親發現自己的行蹤,因為她知道,如果自己見了父親,就意味著會離開這座城市,南江對她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她不願意離開,是因為南江有一個馬駿,雖然她知道終有一天自己會離開馬駿,但是,她想把離別的那一天盡可能地推遲一些。
馬駿進入她的房間後,她的喜悅溢於言表,她忘情地抱著馬駿,說:“馬駿君,你終於還是來了,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你。”馬駿伸手攬住她的腰,緊緊地抱著她,他想,自己鬆開手後,這個女人可能再也不會和他有這樣親密的接觸,他並不是貪念這個女人的肉體,而是覺得自己欺騙了一個溫婉善良的心。
愛和恨的距離隻有一步之遙,或是轉念之間。馬駿擁著美子來到床邊坐下,他則坐到了沙發上,看了看美子,然後低下頭,他問:“美子,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美子臉上的小酒窩花一樣綻開了,晶亮的虎牙在燈光下泛著玉石一樣的光澤,她說:“一個讓我難以入眠的人。”馬駿的心裏一顫,他點燃一根煙,說:“美子,我是一個壞人。”
“馬駿君,你要是壞人,這世間就沒有好人了。”美子的笑容更盛。馬駿說:“美子,你聽我說,我真的是一個騙子,我騙了你的感情,我接近你,隻是為了監視你父親的行蹤,因為你父親本綱先生來南江投資的事情,我們懷疑是一個騙局,隻有接近你,我們才能隨時應對突發狀況。”
馬駿說完這些,閉上了眼睛,他在等待著一場暴風雨。屋子裏的曖昧情調如同被一陣風刮走的落葉,氣氛變得陰冷起來。美子怔在那裏,表情古怪,她看了看馬駿,然後走到了窗邊,對著黑沉沉的夜,她哽咽著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馬駿沒有作聲,他知道他的話給女人帶來了巨大的傷害,這時候,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美子快步走到了他的麵前,舉起了手,“啪”的一聲,準確地擊中了馬駿的臉。馬駿任由巴掌落在自己的臉上,他不願意躲,他甚至希望美子再多打幾下,要是能發泄她心中的怒火,這耳光挨得值。房間裏傳來女人低低的哭泣聲,馬駿睜開眼睛,說:“美子,我還有話對你說,關於你父親的,現在,隻有你能救他。”
“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個騙子說的話嗎?”美子看著馬駿,目光裏湧動著仇恨。馬駿沒有解釋,他繼續說:“你父親是通達集團私運案的主犯,為了逃避罪責,他找到了南江省公安廳的廳長之子,通過賄賂,得以逍遙法外,本來這件事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掩蓋,但是五年後的今天,他又與公安廳長之子一起,密謀了一個騙局,而欺騙的對象,就是南江省委省政府,我和我的領導是不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的,我們要反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