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馬鎮分手之前,馬駿告訴田健和,今天無論多晚,隻要打聽到了情況,一定要把真實的情況彙報給他。田健和也不含糊,他在掌握情況後,晚上十一點鍾撥通了馬駿的電話。馬駿聽了田健和的彙報,說:“健和,你去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到秀水去。”掛了電話,馬駿毫無睡意,他來到陽台上,看著黑沉沉的夜色出神,此時萬籟俱寂,路燈在沉沉的夜色中發出微弱的桔黃色的光。
田健和分手後,又孤身來到了林果基地,找到了老邱。在馬駿與老邱進屋之時,馬駿回頭看到了蔡誌坤臉上的焦灼不安,他就知道這裏麵一定有名堂,所以安排田健和一個人去問問,田健和從老邱那裏,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原來這號稱萬畝林果基地的林果園,不過是十年前搞的一個形象工程,真實的麵積隻有一千二百畝,這一千二百畝果園,長出來的桃、李、梨都是原來的老品種,除了口感不好也外,產量也差。老邱曾經是一個果農,不過三年前他已經不種了,種了也賣不出價,索性放在那裏,任其自生自滅。
第二天早上,田健和早早來到了辦公室,他前腳到,馬駿後腳就來了,馬駿對正在做下鄉準備的田健和說:“你放一下,來我辦公室。”馬駿問田健和,老邱家蓋這麼氣派的小洋樓,如果不靠果園,靠什麼?田健和說:“具體情況我不知道,有件事沒有證據,我也不好說。”馬駿說:“但說無妨。”田健和說:“聽別人說,走馬鎮有些村的年輕女子,好多都到沿海城市或北方的煤礦上做皮肉生意。”
馬駿暗自吃驚,如果田健和所說的屬實,那麼這就是一個絕妙的諷刺了,他對田健和說:“你馬上跟電視台和報社打個招呼,昨天去走馬鎮的新聞不要發出來。”田健和應了一聲,正準備出去,馬駿又叫住了他,說:“你順便跟他們講一聲,這次調研,不用他們跟著。”去秀水鎮的路上,馬駿幾次想問田健和關於走馬鎮的一些婦女的事,但最終忍住了,他覺得自己問這些問題有些荒誕不經。
秀水鎮的鎮委書記是王漢生,鎮長是焦平魯。上午聽了彙報,馬駿提出先去幾個食品加工廠看一看,走了走車間,他又來到了剛剛竣工的火車站路網工程現場,這一路看得馬駿十分高興,他毫不吝惜地表揚了秀水鎮,他說:“路網工程涉及方方麵麵,牽扯也多,秀水鎮的工作做得很到位。”王漢生說:“全靠了馬書記這付肩膀。”馬駿笑著擺了擺手說:“老王你說得有些過了,這都是秀水鎮幹部群眾們團結奮鬥的結果。這樣吧,我們破破例,中午我們就不回鄉鎮了,中午我請客,到青雲度假村去吃飯,老王,你把鎮裏的幹部都叫上,我要感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