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相遇,一邊遠方
私語書
作者:潘曉婷
青春,隻給了我們初見的機會,這一切不會再來,不會再走,不會再見。也許,我會跋涉更遠的地方。也許,我會成為更好的自己。也許,我會走進不同的世界。也許,我很快遇見那一片好時光。
天邊,最後一片雪花飄落,冬天收起行囊,憂傷遠去。綿延的堅冰清脆的破裂之聲,驚醒了夢的邊緣的土地。光滑的魚兒從深水中浮起,像飛鳥飛向遠空。
當這些自然的音符一起和鳴時,A型血雙魚座的我,便站在這裏。
有些痛、有些苦、有些澀,隻有雙魚座如此刻骨銘心,有些愛、有些好、有些誓言,隻有雙魚座如此念念於心。
一邊是纖細的敏感、莫名的惆悵、沉重的壓迫,一邊是透明的純淨、柔軟的纖細、自在的幻想,左左右右、右右左左的糾結,隻有雙魚座那麼清晰。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覺得很“心”苦,為什麼我總會想很多。
想自己很多,不是想自己多好,而是想自己多不好。想別人很多,不是想別人多不好,而是擔心自己傷到別人。想事情很多,不像很多人那樣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要花很多時間才能在心裏消解。
我不善於製造矛盾,也不善於化解矛盾。遇到矛盾,我會糾結很久很久、解釋很久很久,如果對方還是不領情,最後才是算了吧,就這樣算了吧。
任何時候,我都很難去責備別人。對爸媽和至親的人偶爾還會發脾氣,但是對外人,時刻注意,真的開不了口。即使開了口,那一句話,也已在心裏往返很多回了。
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一種類似強迫症的障礙。
每次發微博、發微信,總是看過來看過去,有沒有錯別字,有沒有措辭不準的地方,有沒有會讓別人不舒服的地方。
所以,一直以來,我很少表達自己。
當雙魚座遇見A型血,就注定了我不善於溝通和交際,很多場合都是被動型。朋友介紹人給我認識,我誇對方發型很好,後麵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我媽很喜歡這樣的。”頓時發現人家不高興,趕緊補了一句:“我也很喜歡。”所以寧可不說。
如果不是打比賽鍛煉了一定的交際能力,我基本上屬於見了人不知所措的類型。而且我是那種不記人、不記臉的,有的領導給我頒了八九年的獎,我才分得清。
麵對衝突,我跟金佳映的差別好大。她屬於B型,我們兩個很容易吵。吵的時候,她劈裏啪啦一頓說,我嗯嗯啊啊回應著。她說完就會忘,我聽完回去左思右想。但是A型血很能裝,裝著若無其事,其實一直憋著。等我實在憋不住了,秋後算賬時,她卻早忘記了,問我為什麼不早說。
像其他很多雙魚座的姑娘一樣,我天生愛幻想。比如,出席一個活動,走紅毯前,我會想,等會兒走路掛到裙角,眾人麵前摔個大馬趴,我該怎麼辦。是爬起來,羞紅了臉,低著頭繼續走,還是環顧四周,旁若無人?算了,幹脆裝暈倒,被人抬走得了!
我第一次參加全國比賽,就預感能拿第一。晚上睡不著覺,天馬行空地想,我要是拿了冠軍,該怎麼表現。有披著國旗跑一圈的,有咚一聲蹦上領獎台的。我拿了冠軍,如果披國旗跑,該怎麼跑?如果上講台,該怎麼上?拿了冠軍應該會有人采訪,該怎麼說?
第二天,真到了那個時候,我隻是很冷靜地上去握了個手。
我習慣在事情發生前,前思後想很多,算是我給自己設置的應對意外的心理屏障。即使碰到一些突發狀況,因為之前已經想得很多,我會覺得,都預想過了,還能怎樣。
雙魚座也會突然執拗起來,但別人軟下來,我也會認錯。如果別人耍橫,我也會爆發,跟對方硬到底。
有些東西,踏著時光越走越黯淡,也有一些東西,讓歲月越洗越明亮。青春,是過得最慢又最快、最迷茫又最明亮的時光。每一天,你都與一個新的自己相遇,每一天,你都與昨天的自己離別。相遇,雖陌生卻踏實。而離別,好也罷壞也罷,已是背對你的遠方。
我就是這樣,從青春的入口,走向歲月的深處。■
摘自北京時代華文書局《停在最好的時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