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天空灰蒙蒙的,很靜,沒有陽光,沒有人群的嘈雜,似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一切都預兆。天色陰沉,白天也如黑夜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遠遠望去,似乎整個世界都已經被黑暗所籠罩。

視線轉入一間房內,黑夜中的燭火下,有一女子坐於榻上,一旁的醫女為之換藥,女子皺著眉,極度的隱忍,有時更會聽見幾聲痛苦的悶哼聲。

醫女將白色的繃帶係於她的肩上,未過多久,那血花又滲滿肩頭。女子低低的歎氣,撫上自己還在流血的左肩,無奈地笑了笑。醫女正想換藥,女子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醫女麵色凝重,道:“公主,你這傷,拖不起啊。”

她不想多生枝節,一揮手,下人盡數退去。

就在這時,她猛地睜開眼,望向窗外,她感覺到危險正在一點點的靠近。

門,被推開了。入眼的是一男孩,他身形略顯稚嫩,麵無表情,手上握劍。

女子聲音幹澀地說道:“原來是你。”苦笑一聲,不禁自嘲起來,原來這就是她拚盡性命想要保護的人嗬。原以為是手下的人背叛了她,卻不想消息卻是從這兒泄露的。

不對,這氣息有異,她猛地看向前方。

淩厲的風揮過,劍鋒直指女子要害。女子不顧那早在她脖頸上的劍鋒,淡然問道:“為什麼?”

男孩蹙眉,眉間湧出掙紮之色,卻迅速平靜。似機器般,冷冰冰的說道,“少廢話。”

女子察覺到了一些奇怪,暗暗在手中蓄勢,繼而故作輕鬆地說道:“我,區區女子,讓你如此重視,當真榮幸之極。”

“如果是別人,或許不配,可是你不一樣,我們的長公主,或者說是——震北大將軍閣下!”

霎時,一縷光束從男孩眉心湧出,隨之出現了一個麵具女人的影像,那麵具女人如是說。

“哦?原來我已經暴露了,那麼,我無話可說。我的命就在這,你想要,便拿去!但是,”她頓了一下,繼而對男孩說道,“我要你記住這一劍。”這或許是能使他清醒的唯一方法。

說著女子咬緊牙關,一手握住劍,鮮豔的紅瞬間將劍染成了血紅,凝固在劍上,無法消逝。男孩的瞳孔猛地收縮,產生了一些抗拒,迷惘的眼神開始有了一絲清明,手也開始顫抖起來。影像頓時出現了扭曲,那血似乎有種扭曲空間的力量。

女子趁機手指男孩眉心,另一隻握劍的手開始引動正在流出的血。流出的血似乎受到了牽引,待血珠成線,一縷縷的圍繞成圈,似是一切就緒,她閉上眼睛,抽盡最後一絲力氣,吟唱著。

“神祭——破。”她以手凝血,黑發飄逸。

頓時,凝結的血化作一點朱砂湧入了男孩眉心,且隨著血的不斷湧入,朱砂的顏色越來越淡,男孩的眉心又恢複了原樣。

一切似乎什麼也沒有變,卻見男孩的劍從他緊握的手掌中滑落,一滴淚掉落在了劍上,那紅的炫目的顏色,那純粹的不能再純粹的顏色,他跌坐在地上。原本無神的眼眸中充斥著絕望與哀慟。他呆滯的看著他的手,不敢置信。

而女子早已脫力,癱倒了下去。男子急忙扶住了她,一時凝咽。女子緩緩地笑了,輕聲道,“我本以為,你的魂噬已除,未曾想竟突生變故,如今我以血為祭,引入你身體,代替我守護著你,魂噬之力得以封印。好好活著。至少,你要,為,我…。報…。仇,”千言萬語,她無法說完,徒留這些交代。

男孩已泣不成聲,打斷道,“姐,你別再說了,我一定不會聽你的話的,你別再說了。”

“好好守護這個國家,別讓我死不瞑目。”說完,一切歸於沉寂。

男孩心痛到難以複加,本想一死了之,卻無法做到讓姐姐失望,無法承受她對他的失望。他會為她報仇,會替她好好守護這個國家,他注定孤身一人,直至終老。

他仰起頭,苦問蒼天。

你真的死了嗎?你真的不會再站在我麵前微笑的對我說:“你是這世上最純淨的人了。”

在這一刻,他已不再純淨,他便是一個惡魔,他的手上已經沾滿了她的鮮血,叫他如何安生?

他,在做什麼?突然之間,他失去了他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他為他以前一味的依賴姐姐的行為感到了羞恥,如今卻親手將她送上絕路。

那一笑驚天下,縱橫世間,快意沙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血性女子,此時就靜靜的躺在那兒。

不,她不會死,不會死的。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自問道:風雲獨霸第一人怎麼會死?

她,怎麼會死?

驚慟之下,空氣中有一絲詭異的波動,他強行收斂住情緒,假裝昏倒。影像中的麵具女人從門後走出,處處透露出詭異。她將男子拖出,將手中的液體倒下,女子屍體頓時化為一泡黃水,真正的死無全屍。

是的,她不會死。

一切還隻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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