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絕望地跪在地上,勉強抱在懷裏的萍姨心跳越來越微弱了。
這裏滿地都是她的親人,為什麼每一個都是見死不救?
夜九淵想不通,難道,就這麼死了麼?
力氣慢慢流逝,少女的手無法抬動半分,或許,就這麼死了,會輕鬆一點。
死亡迫近,她腦海中各種思緒紛至遝來,原本破碎紊亂的記憶變得完整,竟硬把自己生來的點點滴滴走馬觀花地回憶了個遍。
她智力有缺、神誌殘破,但跟外人印象中不一樣的是,她的記性好的很,記事也很早,隻是平日裏渾渾噩噩的,口齒不清,又沒有召喚師天賦,所有人都把她當了傻子。
腦海中一個畫麵定格在了父母臨走前說過的一句話,那是他們交托給萍姨的囑咐:“將來若臨變故,在逢死求生之際,你可帶九淵去往夜家最深處,去那無人敢踏足的禁忌之地,可得一線生機。”
福臨心至,夜九淵想起來那個地方在哪裏,平日裏被同輩們欺負時,他們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傻子再鬧,就送傻子下井。”
“下井!”
夜九淵又搖搖晃晃地撐起身子,半抱半拖地拉起萍姨,跑向了記憶中的那個地方。
……
井,並不是真正的一口井,更像是一個斜躺在地上的巨大洞口,它是夜氏一族先祖使用過的禁牢,後來不知何故荒廢了。夜家人把這裏視作禁地,輕易不敢靠近。
這裏位於夜家最荒僻的地方,附近就是野墳地,雜草叢生。
禁地門口原本有很多防人誤入的法陣,但當夜九淵趕到此處時,法陣都失去了效力般沒有任何反應。
夜九淵看到洞口被各種封條纏滿的鐵門,不假思索地扯開封條,撞開門,渾不在意自己的手被割破,血灑在封條上,激起微微白光,一同亮起微光的,還有她胸前的玉佩。
她仿佛從禁地深處聽到一個渺遠蒼茫的聲音,那聲音一直在呼喚她:“到我這裏來。”
傀儡師及時追到禁地,露出猙獰的笑容:“我看你還往哪裏跑!”他指揮著傀儡堵住夜九淵的去路。
少女衣服扯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傀儡師仔細端詳夜九淵,發現少女長得不錯,眼裏盡是猥褻之意:“你逃了這麼久,我決定好好懲罰你!”他要把這個獵物玩弄至死。
他舔舔嘴唇,目光忽然落在了夜九淵胸口光芒初綻的玉佩上,伸手指著玉佩道:“你要想少受一點懲罰,把玉佩給我!”這東西不對勁,難道就是天階重寶?
夜九淵捏緊玉佩,堅決地搖了搖頭。
傀儡師威脅道:“我要看看,你究竟有多不怕死!”
四具傀儡揚起鐮刀,對著夜九淵砍了下去,然而它們的刀尖還沒能接近夜九淵,禁地洞口深處驀然湧現出奪目的白光,將四具傀儡衝的人仰馬翻。
突如其來的白光將夜九淵和萍姨吞沒,等到白光消散時,兩人已經無影無蹤。
黑魆魆的巨大洞口對著傀儡師,宛如一隻伏在夜色中張著巨口等待食物的凶獸,在夜家橫行無阻的傀儡師沒由來地一陣心悸,停下了要進去一探究竟的腳步。
他尋思道:“少女體力不支,又沒帶食物,一定會出來的,我守在洞口就行,洞裏有古怪,我沒必要貿然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