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會把你撞死的。”
可惜這句話，地上的那攤血肉再也聽不到了，傀儡師想破頭也想不到，有人能從天上下來撞死他，準確說，是砸死了他。
夜九淵心中略有所悟，現在的召喚師都很依賴召喚物，如果把召喚師殺了，召喚物再強又有什麼用呢？
“孺子可教，心態也不錯，這是你第一次殺人吧，放心，你以後慢慢會習慣的，就是太亂來了。”玉佩中傳來顧得意懶洋洋的聲音，“好歹你也算是我半個徒弟，怎麼沒學到我半分機變，如果是我，哪怕我隻會風盾和空甲兩術，我都能把這個孫子活活玩死。”
“可是，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而且，很過癮。”夜九淵攤手道。
“代價不小啊，你還沒能鞏固好體內的力量，這麼亂來可不好，風盾術有你那麼用的麼？當梯子使，虧你想的出來……嘿嘿，傻丫頭，你不疼麼？”
夜九淵仍沉浸在第一殺人的餘韻裏，被顧得意提醒，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軟軟垂了下去，像是脫臼了。
“疼疼疼疼！”後知後覺的小丫頭捧起手，不停嗬起氣來。
“笨蛋，用法力治愈啊！”
“不好意思，習慣了，以前受傷都是這樣的……”
“別說我認識你！簡直浪費我的法力！”
兩人鬥嘴了一會兒，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萍姨不知什麼時候蘇醒了，從洞裏走了出來，她死裏逃生，又睡了兩天，人顯得渾渾沌沌，看到夜九淵對著空氣說話，不由問道：“淵兒，你在跟誰說話呢？”
“萍姨，是個神仙！我們的福星！”萍姨好轉，夜九淵開心的要命，不顧腦海裏某人的抗議，隨便給他安了個名頭。
“神仙？那我們都死了麼？這裏是天堂麼？好人有好報啊。”萍姨抹抹淚道。
“姨，你想多了，我們都沒死，命長著呢！”夜九淵幫她逝去眼角的淚，四處指了指，“看，這裏還是夜家。”
“那你不結巴了？”
“不了！”
“你……”萍姨不敢相信地捂住嘴，眼淚滾滾而下。
“好了，都好了！你看我給你算算術！”夜九淵掰著手指頭麻利地背起九九乘法表，惹得某人在玉佩裏翻了個白眼。
萍姨看到自己的小主子眼裏神采飛揚，再不見任何呆氣，一如她剛生下來的時候，心裏暗暗高興。
她替九淵理理身上破爛不堪的衣服，愛憐地說道：“好了就行，萍姨早跟你說過，你不笨的，你記東西一直比別人都快。”
“萍姨，你餓麼？”
“怎麼了？”
兩人平日裏就饑一頓飽一頓，又兩天沒吃任何東西，不餓才怪了。
“餓了，就要去吃東西，而且，要吃最好的。”少女的眼眸，像不可見底的深淵。
她用力握了握萍姨的手，兩人感受著身上彼此的溫度。
萍姨相信小主子的每句話，因為她知道，夜九淵從來不撒謊。
並且，萍姨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小主子身上，依稀有了她母親當年的風采。
太陽越來越暖和，今天是個大晴天，冬天的陽光尤為珍貴。
在夜家最偏僻的地方，兩人也能隱約聽見天運城和夜家熱鬧起來的聲音，如果兩人在這裏死了，將無人問津。
迎著冬日暖陽，夜九淵飽飽伸了個懶腰，篤定道：“今天，我們的日子就要好過了！而有些人，就要過得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