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川為什麼不欺負自己呢？
夜九淵回想起與之有關的情景，仔細琢磨那股戲謔之色究竟意味著什麼？
她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厭惡他了。
夜家人討厭她、欺淩她，都是流於表麵的情緒發泄，而夜冥川不欺負她，並非出於同情。
他深藏於眼底的戲謔，是對夜九淵的不屑，根本不屑於欺負傻女，看向傻女的眼神，和看一個玩偶沒任何區別。
而令夜九淵詫異的是，這種眼神，不應該屬於一個幼童，因為不僅僅針對自己，夜冥川看向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是如此。哪怕是一個成年人，都不會有他那種複雜的目光，仿佛看穿一切，又對一切充滿了不屑。
隻是夜九淵如今才發覺，夜冥川看人的目光，不是一個正常人看待他人時該有的目光。
沒有太多的喜怒哀樂，也不是四大皆空的大徹大悟，而是根本沒把誰當成有資格和他平等對視的人。
“真的很令人討厭啊！”夜九淵發現了夜冥川的秘密，可她不清楚夜冥川為什麼會具有這種目光。
“喲，我們運氣不錯嘛！所以我說，我最討厭這種主角人物了，你這便宜親戚的程度都算輕的，不過你仔細聞聞，空氣中到處彌漫著傲慢的惡臭啊，這就是主角命格的味道！”顧得意打了個飽飽的哈欠，悠悠醒轉過來，和夜九淵通過神念交流，邪邪說道。
“你提到過要獵殺的，就是他們這類人麼？”
“沒錯，有一類主角就跟夜冥川一樣，自帶光環，像個大燈泡一樣，走到哪裏都是閃耀無比、一呼百應，起始的身份是高貴是卑微根本不重要，因為他們……有上天眷顧啊。”
“今天我們不會要跟他對上吧，出陣名單裏沒有他啊！”夜九淵有點心虛，如果對上夜冥川，真像顧得意說的這麼誇張的話，她沒有信心。
“慌什麼？我們能懼他不成！再說，你看這家夥明顯來者不善，一直偷偷打量你，跟你共用一個身體我已經夠吃虧了，還被男人這麼盯著，搞的老子渾身不自在，太惡心了。”顧得意胡裏胡氣的說道。
“委屈你了！”夜九淵。
兩人拌嘴時，夜冥川走向了少女：“九淵妹妹，許久不見。”
“呃，是很久不見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兩人是很多年沒見過了。
“沒想到時過境遷，我們在這種情況下重逢，你和我都大變樣了。”夜冥川不勝唏噓道，“想當初，你還總喜歡跟著我玩鬧呢。”
昔日庶子已成長為夜家新一代領袖人物，而那個廢女，也不再是記憶中的癡傻模樣，竟敢挑釁家族，想要自立門戶。
“哥哥記性真好，我卻不記得了，昨日種種宛如大夢一場，就讓它們隨風而逝吧，何必掛懷。”夜九淵裝模作樣道。
夜冥川：“哦？妹妹說的對，是我著相了，大家都應該往前看嘛，你說是不是？”
夜九淵：“當然。”
“你為什麼想要自立門戶呢，你看，夜家長輩們臉色多難看啊，現在的你真像以前的我啊，沒事就喜歡折騰這些老家夥，嗬嗬。”夜冥川言語間很是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