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建剛要說話,就在這個時候,劉永東的電話響了起來,華子建隻好稍等一下,讓他接完電話在說,劉永東也是鄒了下眉頭,準備拿出來電話,把它掛斷,但低頭一看號碼,他趕忙就接通了說:“華書記啊,你好,我劉永東。”
邊說話,他就站了起來,走到門口,但想想,外麵也是人來人往的,通話不方便,他就又回到了沙發旁邊對這電話說:“我在華縣長辦公室呢,書記有什麼指示。”
那麵華書記就說:“怎麼樣,說話不方便是嗎,事情落實了沒有。”
劉永東回答:“是。”
那麵華書記問:“華子建也認了嗎?”
劉永東依然不能細說,還是簡單的回答:“是的。”
華書記理解劉永東不方便說話的環境,就自己撿主要的說:“那就按你們正常的程序走吧。”
“好的,華書記,一會我給你專門詳細的彙報。”因為華子建也在現場,劉永東有很多話不好說,不過剛才華書記的話他也算是聽清了,意思是讓自己絕不要手軟,按紀檢委的程序走。
但也僅僅局限於是紀檢委,華書記的話裏沒有讓自己把案件移交給檢查機構的意思,看來和自己最早的推測差不多。
劉永東掛上電話,他冷冷的又看了華子建一眼,接著剛才的話題說:“華縣長,考慮的怎麼樣了,贓款準備怎麼辦?”
華子建搖搖頭說:“我是不會退的,我也沒法退。”
劉永東心中歎息:這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錢算什麼?保住自己才最重要,怎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也不知道他在官場混這幾年是怎麼混的。
他就說:“我勸你想明白一點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主意你自己拿。”
華子建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劉永東,淡淡的說:“那點錢早就給黑嶺小學的孩子們補助生活用了,你現在讓我退,我哪有錢啊,我一月才多少工資。”
房間裏一下子就寂靜了,劉永東睜大了雙眼,他難以想象的看著麵前這個沉默了憂傷的人,他的心一陣緊縮,大意了,大意了,自己和華書記都被這小子耍弄了,不對,好像自己剛才還沒問到那錢的來龍去脈就給華書記做了彙報。
是自己過於大意,更是自己自以為是了,心想那錢誰拿了不貪,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真的沒留下。
劉永東辦了好幾年的案子了,很少遇見華子建這樣的人,他又不得不從心裏對華子建有點佩服,能從自己手下逃脫的,那才是好漢子,真英雄。
劉永東就苦笑了一下說:“真有你的,怎麼不早說。”
華子建依然低沉的說:“你老是板著臉,我都嚇壞了。”
兩個人互相的看看,都笑了起來,隻是他們兩人的笑是各不相同的,劉永東有很多的苦笑成份在其中,他要好好想下,到時候怎麼給華書記解釋自己的冒失。
而華子建臉在笑,但心裏還是在痛,他一直也沒有走出被人拋棄和背叛的沮喪。
劉永東在後來又去了一趟黑嶺鄉,落實了這兩筆款項的出處,不管從時間上,還是從數額上,和華子建所說的完全吻合,他就沒有在回到洋河縣城來,帶著說不上似乎沮喪還是欣慰的心情,直接從洋河縣的黑嶺鄉回市裏彙報去來。
洋河縣城呢?在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裏,都傳遍了這個消息。
因為市紀檢委對華子建的受賄調查,勢必會形成一股軒然大波,街頭巷尾,人前人後,幹部群眾,男女老少們都開始了議論和發表自己的高見,最後形成了同意的口徑,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看著挺好的一個人,又是掃黑,又是阻止黑心老板拆遷,搞了半天還是一個人麵獸心,衣冠楚楚的偽君子。
在快下班的時候,華子建的秘書小張就來到了辦公室,他有點沮喪的把外麵的傳聞告訴了華子建,最後憤憤的說:“三萬元錢算個什麼,要說這也算受賄,隻怕這大院裏麵沒有幾個人敢說自己是清白的了。”
華子建搖搖頭,很嚴肅的對他說:“小張,你這樣的看法就是謬論,不要以為錢不多,就不算什麼,是啊,比起那些動以百萬,千萬的大貪,這是很少,可是你不要忘了,多和少都是貪,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你還年輕,記住,永遠不要用別人的錯誤來詮釋自己的錯誤。”
小張一下張大嘴,有點傻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沒有想到,華子建都這樣了,馬上就要死翹翹了,還有閑情雅致來教育自己,不過華子建平常的深不可測,還是讓小張心有餘悸,不敢輕慢這個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