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北疆的空星空很美。
秋老虎的餘熱還未完全散去,但北疆特有的晝夜溫差,已經讓一股股涼氣襲來。
此刻的葡萄架下,異常的舒服。就連討厭的蚊蟲,也被烤肉爐子的一股股熱浪給衝走了。
老陳家的院子裏此時架上了兩個烤肉爐子。一個專烤羊肉、羊腸、腰子、羊排、魚等生東西,另外一個專門烤火腿腸和蔬菜等。
老陳和媳婦兩個都上陣,女兒素蓉則充當夥計,給客人們端著烤好的東西,兼送啤酒、收錢。
院子裏最裏麵,原本是麻將的桌子,此時兩個桌子並在一起,合作社的十幾個人圍坐在一起,桌子上擺著兩大盤烤肉、烤腸和烤魚,還有從自個家裏帶來的油炸花生米、涼拌黃瓜、皮辣紅(皮芽子、辣椒、西紅柿)等下酒菜。桌子旁兩大箱啤酒已經快空了,黑招呼著素蓉道:
“掌櫃,再拿一件啤酒過來!”
素蓉皺了皺鼻子,哼了他一下,才道:“別讓濤哥喝多了!”然後才去提了一紮,道:“成箱的我搬不動,你們先喝這個吧!”
“也成!”黑樂嗬嗬的,也不和素蓉計較,誰都知道,林陳兩家關係好,素蓉就跟林濤的妹妹一樣,陳素蓉關心林濤太正常了。
林濤此時已經喝了不少了。臉有些發紅,好在現在酒量比上一世要好一些,這些酒還受得住。
來喝一頓,是盧鵬、黃東等人提議的。合作社這一次賺了,在棉花降價前就賣的差不多。剩下的二茬花沒剩多少,就算價格低,大頭其實已經拿到手了,算提前慶祝。
原本有人是想到縣裏去的,不過大多數人覺得還是在老陳這裏自在。想怎麼喝就怎麼喝,雖然條件比館子裏差點兒,但自由不是?
見林濤在這裏喝酒,不少人都過來碰一下,大都是“你隨意,我幹了”,林濤也就跟著幹了。這都是同輩的人。再高一輩的人,大多隻是打個招呼。即使林濤現在算是千億、甚至上億的富翁,但在村子裏,他還是那個喜歡看書、上學上的好的別人家的孩子。最多,也就覺得林濤出息了,給村子裏爭光了。
而且因為“批發”的政策,林濤在村子裏的聲譽很高,不再有人他的壞話,偶爾有些酸話,大家都能理解。
畢竟都是一個村的,人家突然一下子成了仰望的存在,同齡人要沒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但見了林濤,沒有一個人能表露出來。而且見林濤依然像以前那麼客氣、謙虛,大家越發覺得,這人呐,就應該成功。人家都那麼有錢了,也沒擺什麼譜,該叫叔的仍然叫叔,該主動打招呼的主動打招呼,禮數上一點兒也不缺,這也符合大家對於真正成功的,同村孩子的想像。
桌子上,盧鵬舉起杯子,道:“咱們合作社,現在基本上定了。今年要不是林濤,實話,不少人在棉花價格剛出來的時候是不是都想著等等看吧?現在咱們賺了,村子裏不少人都哭著呢!今這一杯,敬林濤的,不別的,就你為了咱們合作社,把自己的生意撂下,我敬你!”
完,盧鵬舉著瓶子,一口吹幹。
“好!”黑叫了個好,然後也舉著瓶子,對林濤道:“濤,實話,開始我是一直懷疑的,我覺得棉花價格會升——不是我覺得,是我打聽價格的時候,好多販子都那麼。雖然後麵我沒當麵,但我心裏是一直嘀咕的,後麵,我真的服了!濤,以後你到哪,我做到哪,絕沒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