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洞賓見蕭衝賊兮兮地一臉賤笑,忍不住笑罵道:“憊懶小子,越說越不成話了,剛剛還是大咖,怎麼轉眼間就升為道祖了?須知這道祖的帽子卻不可亂扣,免得被李老君知曉,你我二人都逃不得幹係。”
“那就大咖好了,與真人身份甚為般配。”蕭衝從善如流地應道。
呂洞賓點點頭,笑道:“那就由得你好了。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一直在這裏,並非是才到的,而你倒是自己剛剛闖了進來。”
這是你的主場,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哥不跟你爭。
蕭衝暗暗嘀咕一句,又問道:“但既然真人肯現身見我,想必一定是有什麼囑托的了。”
呂洞賓笑道:“其實你現在看到的並不是我的本尊,而是我當年留下來的一道分身。由於年代太過久遠,法力流失殆盡,你若再不來的話,怕是過不多久,就要消散了。”
“善哉,善哉!幸虧小子來得及時,不然錯過真人遺容,小子罪過可就大了。”聽呂大咖這般說,蕭衝情急之下,口不擇言地道。
呂洞賓料不到蕭衝如此沒有口德,心神震蕩之下,身子一晃,連身後的金光也暗了不少。
“無量了個天尊!看來這紫雲鼎有些所托非人啊。”坐穩後,呂洞賓爆了個粗口,痛心疾首道。
“無心之過,無心之過,小子隻是一時情急,瑕不掩瑜的。”蕭衝沒口地辯解道。
呂洞賓回守神來,搖了搖頭,無奈地道:“罷了,罷了,一飲一啄,莫非天定,既然紫雲鼎是被你得到,或許你就是那個有緣人。但這下麵的話,你可得聽好了。”
戲肉來了!
蕭衝暗道一句,滿臉都肅穆之色,恭謹地道:“真人請講,隻要小子力所能及,無有不遵之理。”
呂洞賓看看蕭衝,再次搖了搖頭,開口道:“你道我為何在此?”
“為何?”蕭衝趕緊接道。
呂洞賓歎息一聲道:“說來話長啊。你可知當年的佛道之爭嗎?”
這個還真是不知道。蕭衝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呂洞賓語氣有些消沉,接著道:“道教,源起於我神州大地,見諸史料記載,已有數千年,其實上溯到遠古時代,或可更長。後來人道鼎盛時,卻從西方傳入一支教派,想來你也知道,便是佛教。佛教中人個個口綻蓮花,最善蠱惑人心,又打著眾生平等的旗號,四處宣講,是以發展極為迅速,搶走許多我道門教眾。”
“我神州各路神仙多如天河星數,那就抽他丫的啊!”蕭衝插嘴道。
“哪裏有那麼容易?”呂洞賓笑笑,繼續道:“道教失去人間供奉,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便處處與佛教明爭暗鬥。怎奈我輩修道之人,修的就是清靜無為之道,一個個平日裏逍遙慣了,哪裏會是那些賊禿的對手?加之道教乃本土教派,其中不免會生出各方勢力,如全真、神霄、龍虎等,不似佛教上下一心,因此在爭鬥中總是每每受製於人。”
“那後來如何了?”蕭衝又問。
呂洞賓續道:“大約在千年前,兩派矛盾終於達到頂點,雙方大打出手,最後卻以道教失敗告終。此戰後,佛道兩派各安一隅,互不往來,卻定下一個不得幹涉對方教化人間的協議。”
“這是喪權辱國啊!”蕭衝雙手握拳,一幅痛心疾首之狀,但下一句就問到了重點,“隻是不知跟真人留在此間有何關係?”
“果然聰慧,能一下找到其中關鍵之處。”
呂洞賓誇了蕭衝一句,接著道:“自那次大戰以後,仙凡通道卻被打碎,是以世間再不見仙佛蹤跡。時間一長,世人被各種欲望蒙蔽本心,便失去了對天地的敬畏。而少了人間香火供奉,天上仙佛的日子過得就有些清苦,修煉進度也會有所減慢。本來這也沒什麼,大家壽命無窮無盡,慢慢修煉也就是了。但可恨的是那些賊禿卻有一種秘法,竟利用輪回之力,派了門下弟子在人間轉世。這些佛門子弟雖無法力在身,卻可以一縷真靈不昧,四處弘揚佛法,拉攏人心,賺取功德以供西天的那些賊禿使用,同時導致我道教傳承在世間日漸式微。”
蕭衝奇道:“那你們就沒有辦法可想嗎?”
“輪回之力向被佛門掌控,道門從來就插手不得。”呂洞賓略一搖頭,笑道:“但我道門多少也有些手段的,為了不讓佛門在世間一家獨大,你體內的這隻紫雲鼎便是我們當年留下的後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