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大盜一陣風帶領著數十個弟兄,在一座山穀中忍得很辛苦。
一陣風是南荒一帶有名的盜匪,向以殘忍好殺著稱。十多年前,當南荒這片地界還少有人活動時,他便在此出沒,專門搶劫那些來此獵取荒獸的單身獵人。
那時他的修為還不像現在這樣高,隻是一個剛邁進武道門檻的武徒,搶劫的對象也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
十幾年過去,靠著或搶來或換取的資源,他的修為也一點一點提高,如今已經突破武徒,早就進入了武生境界。
當然,他的武道修煉沒有傳承,隻是野路子出身,能修到武生境界,更多是依仗著資源堆積和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勁兒,但至此已經是極致了。
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奇遇,這輩子想要再進一層,成為武士或者更高境界的武者,那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好在一陣風的誌向也不高,十多年間,由一個獨行盜發展到成為幾十號盜匪的頭子,他也很心滿意足。
沒事大塊吃肉、大碗喝酒,賭賭錢,玩玩女人,遇到惹得起的就幹一票,遇到惹不起的就絕不出頭。這種日子,一陣風覺得倒也滋潤。
這次南荒興起開拓靈脈的熱潮,對於一陣風來說,不啻為一個發財致富的良機。
來這裏的都是各地方的一些小勢力,其中很少會有什麼厲害人物。因此一陣風對這些發掘靈脈的人大搶特搶。
為了更好地掌握各方勢力的情況,一陣風特意派出二當家虎爺,帶著一哨人馬混入天南鎮,以打探各種消息,順便收收保護費什麼的。
虎爺混得很成功,在大把的金銀財寶使出去後,天南鎮的掌管者橫山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虎爺欺壓良善的行為坐視不理。
甚至有時虎爺遇到搞不定的人物,橫山還會有意無意地表現出跟虎爺走得很近的樣子,讓人誤以為虎爺的某些行為是出於橫山的授意。
本來一陣風對這種狀況很滿意,一個在天南鎮搜刮錢財,一個在外麵殺人放火,明搶暗奪,可謂是財源廣進,日進鬥金。
但就在一個多月前,虎爺從天南鎮傳回一個不好的消息,他被人搶了,收了很長時間的保護費,一夜之間分文不剩。
這是什麼行為?虎口奪食,太歲頭上動土啊!一陣風表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沒什麼好說的,隻有做了對方才能出這口惡氣,同時再把損失撈回來。
為此,自打蕭衝帶人發現靈脈開始,一陣風就無時無刻不想著殺人奪寶。
可是蕭家的拓荒隊裏有一名武師,這讓一陣風大為頭疼,隻能派人日夜監視,以尋找時機。
如此盯了一個多月,就在一陣風已經要失去耐心,準備放棄時,機會終於來了。
晨間,打探到蕭家的武師離開礦場,護送采到的元石回天南鎮,一陣風下定決心,就在今夜動手。
雖然大部分元石可能已經被運走,但總會留下些值錢的東西。既使沒有,但隻要能將人殺光,就算奪一艘雲舟回去,轉手賣掉後其價值遠遠多過虎爺在天南鎮裏受到的損失。
為了增加行動成功的把握,一陣風還派了盜匪中最機靈、最擅長隱匿行蹤的山貓,去蕭家礦場進行二次偵察,而自己則帶著弟兄們,從清晨到黃昏,一直窩在山穀裏等候消息。
山穀距蕭家礦場十多裏地,不算太遠,但是很隱秘,不虞被別人發現。
隻是這座山穀靠近風口,除了自己之外,手下的弟兄們大多為普通習武之人,在穀裏呆了一天,都凍得麵皮青紫,一個勁兒地哆嗦。
眼看著天色將黑,一名平日頗受器重、腳有點跛的匪徒來到一陣風身邊,略帶著憂慮道:“大頭領,山貓去了這麼久還不見回來,會不會是出事了?不如我們不要再等了,直接殺過去吧,天寒地凍的,我怕兄弟們折了銳氣。”
一陣風焦燥地看了看天,又瞅瞅一個個在寒風裏瑟瑟發抖的手下,最後卻搖了搖頭道:“山貓做事一向機靈,料來不會有什麼差池。你還是讓弟兄們再多等一會兒吧。若山貓半個時辰後還沒有消息,那時再出發不遲。”
“是,大頭領。”跛腳匪徒還待說點什麼,但看到一陣風的臉色,到底沒敢再勸,隻好去傳達一陣風的意思。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色越來越黑,見山貓始終不曾回來,一陣風心裏也越來越焦燥,暗暗為山貓擔憂。
山貓自然不知道一陣風焦燥的心情,他此時已經借著夜幕與月色的掩護,化為一道極淡的身影,潛行到蕭衝的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