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過來後,蕭衝坐在房中,心神久久不能平靜。
太震撼了!無論是白衣人睥睨天下的氣勢,還是他張弓射日的威力,都給蕭衝的心靈帶來巨大的衝擊。
那一箭的無限風情,那一箭的刹那芳華,足以氣吞山河,令風雲變色!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須當頂天立地,萬丈豪情,生如是,死亦如是!
回想方才經曆的一切,蕭衝壯誌勃發。
震撼過後,蕭衝輕撫胸膛,又有些小小的後怕。
震天弓仍然安靜地躺在手中,但那最後隔了萬裏虛空,令自己無處可藏的一箭,卻始終無法從腦海中抹去。
危難關頭,如果不是《煆神篇》自發運轉,硬生生地將自己心神扯了回來,此劫斷然難逃。
即便是在神識的世界裏,以那威可落日的一箭,當真射中自己,誰知道是身死還是道消?或者心神受損,就此變成白癡?
蕭衝發誓,自己絕不想知道答案。
好吧,震也震了,怕也怕了,還是好好研究一下,白衣人的箭矢究竟是從哪裏變來的吧,這才是重點中的重點。
蕭衝以手托腮,開始認真思考。
白衣人當時的表情很奇怪,雙目微合,眉頭緊鎖,像在……解大便。
似乎真的是很痛苦的樣子,自己上一次很痛苦又有類似表現時是什麼時候?
嗯,好像是衝擊念師的那一次。當時自己以元力衝擊眉心,以圖化出念力時,依稀便是這幅倒黴樣子。
難道白衣人的箭矢是以念力所化?怪不得會憑空出現,沒有一絲征兆。但還是有一個問題,念力不是天雲大陸中念師所獨有的嗎?那麼神識會不會有效果?
唉,不管了,什麼念力還是神識,反正也差不太多,都是精神力量的一種,先試試再說吧。
打定主意後,蕭衝把心神沉靜下來,神識再度開始運轉。
這一沉靜心神,立刻有了新的發現。自己的神識迅速攀升,竟然比原來強大了許多。
看來剛才的驚嚇也沒有白挨,還是有不少收獲的。蕭衝開始存想神識或者叫念力聚攏成束,最終化為箭矢的樣子。
隻是想來起容易,做起來卻異常艱難。起初神識四處亂竄,怎麼也無法聚攏。後來借助於“青刺”形成的方法,這才稍微有了點變化。
這一點變化令蕭衝興奮難抑,他把神識運轉得更加賣力。許久之後,腦海裏終於聚起一道神識束。
此後便再無進展,無論如何努力,神識束卻始終不能凝聚為箭矢。
但這點難處,是永遠都擋不住一顆騷動的心的。既然有白衣人珠玉在前,那便有樣學樣就好。
蕭衝閉目,皺眉,提臀,縮肛,比白衣人做得更加出色,也更加徹底。
成功了!一支粗如兒臂的巨大箭矢在腦海中閃現,蕭衝驀地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白衣人凝聚出來的箭矢隻有拇指般粗細,就能將太陽射下來,哥這支箭矢粗了不止十倍,還不得狂拽炫酷屌炸天?
震天神弓在手,天下我有!蕭衝引弓向天,把弓弦拉成滿月,打算一箭破乾坤。
可是……箭呢?不是粗如兒臂嗎,怎麼看不到?眯著眼睛找尋良久,在弓弦的正中位置,蕭衝終於發現一小截比頭發絲還細了數分的黑芒。
看來還是神識不夠強大啊,跟白衣人比起來,自己何止差了十萬八千裏?蕭衝悲歎一聲,把震天弓對著屋頂,隨手鬆開了五指。
“錚!”
一聲輕響,黑芒無聲無息地離弦而去,將厚厚的屋頂穿出一個尾指粗的小洞,微弱的天光從小洞中撒落下來。
與時同時,蕭衝發出一聲悶哼,一下子蹲在地上,感覺腦中劇痛,像有什麼東西從腦袋裏被抽走,精神萎靡得如同生了一場大病。
“該死!怎麼念力損耗得這樣厲害?大殺器果然不能輕用。”
半晌,蕭衝咒罵一聲,哼哼唧唧地從地上爬起來,開始挪到床上打坐。
冬天的寒夜總是很漫長,當屋外天光大亮時,蕭衝從打坐中醒來,結束了這次修煉。
神識已經恢複,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連帶著由於荒獸的出現而倍受壓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因為這次神識強度的增強,紫雲鼎內的空間也跟著擴大,已經達到原來的兩倍,足以將蕭衝的個人財產全部裝進去。
而最令蕭衝高興的,自然是發現了震天弓的奧秘。
自古以前,神兵利器皆屬有緣之人得之。在他看來,自己就是那個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