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邊一起工作的人眼中,查羅維是一個無拘無束的人。今天是星期五。也是周末發工資的日子。當他開著一輛馬自達停到了檢修坪上,周圍的人都看著他。四點三十分,周末,他用千斤頂把車子提起來,在下麵放了一個盤子接油,他擰開了螺栓,汽油立刻流下。他當時還沒來得及從車下爬出來,汽油澆濕了他的腦袋和工作服。
維修站的人拍著巴掌笑起來。差不多每一個周末,他們都會看到相似的一幕。他沾滿了油汙,在車輛間來回走動,顧客們都躲在車裏不敢出來,又擔心這個瘦長的小子弄髒他們的車。兩個月之前,發生了一點意外,查羅維的眼睛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吸住了,她正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氣門芯,她的垂下的胸部幾乎撐破了胸罩。他迷迷糊糊擰開了螺栓,汽油澆到他的腦袋上。
現在他終於可以自由自在決定他的周末。他將不必工作到星期天中午。他有整整兩天的玩樂時間。
換完油,他拿著他領的錢找老板核算。起初,老板很討厭這個年輕人每周五的古怪舉動。他甚至警告要開除他。但這是一個無用的威脅。老板知道他會在其他地方找到薪水更高的工作。所以隻好忍住了不滿。
關於查羅維自己,他不喜歡別人稱呼他小子。他會說:“嗨,我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應當稱我為查先生。”
下班之前他把自己清理幹淨,數著有限的鈔票,他覺得自己理應得到更多的工錢,不過他不是一個貪心的人,平時額外得到的小費權作了心理平衡。不管他賺了多少,確定了他應獲的工錢,一到周末他就會花個精光。
查羅維的媽媽曾在他讀中學時存了一筆錢,等他中學畢業了,這筆錢就用完了。他沒有任何保險,沒有了家庭的資助,他隻好自食其力。他曾經想過在工廠裏受了工傷,或者在一起事故中成為被害者,這樣法院可能會判給他一筆錢。
他回家需要穿過三條街。他油膩膩的頭發被綁在腦後成馬尾狀。那些不認識他的人容易誤把他看成了弱智少年,雖然他實際上已經二十九歲了。不知什麼原因,長到十六歲時他的相貌就停止了變化。他幾乎沒有胡須可以刮,很久之前他就放棄了蓄絡腮胡子的想法。他的臉像嬰兒一樣光滑,找不到任何青春痘留下的疤痕。到了十八歲他的臉上仍然沒長出過一個青春痘,於是他一直要求別人稱呼他查先生,這樣可以緩解他受損的自尊心。
一米八二的個子,一百三十斤,這讓他的身材看起來十分苗條,像一根竹竿。他的同僚特別喜歡奚落他玩,然而,他的充滿彈性的肌肉和四肢的力量,卻好像每天都在健身房鍛煉過一樣。
他曾經在遊樂場同拳擊機對打而贏了一百元。工作之餘玩腕力遊戲時弄傷過同事的手腕,這讓他的老板十分不高興。
他有兩個惡習——拍照和年輕女人。他在於是旁邊建了一個洗相片的暗房,擁有不同型號的照相機。他訂購的雜誌隻有攝影類的。一旦他看到新型號的相機問世,就忍不住購買的欲望。由於沒有一定的女友,沒有任何債務,他得到的小費通常都用於購買相機了。
他的衣櫥是流行樣式,盡管不大。一個他主要娛樂工具的電視機。其餘的二手家具都堆在一間屋子裏。
抹了很多沐浴液才洗掉了附著在身上的油漬,洗了澡他開始計劃如何度過晚上時光。沃爾瑪shopping mall附近新開了一家新夜總會。乘車二十幾分鍾就到了。D市十幾年來的發展也帶動了酒吧、夜總會的繁盛,讓許多查羅維這樣的年輕人一經接觸就無法逃離。燈紅酒綠,昏聵曖昧,酒吧女暴露的體態在迷離的眼前晃動。他在鏡子前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欣賞著自己的變化。他知道平素裏他的同事們在背後調侃愚弄他,這不能否認他是一個漂亮的男孩,有一幫十幾歲的女孩爭著想要占有他。
“旋轉”是典型的少男少女跳舞作樂的俱樂部。巨大的音效震耳欲聾,打扮怪異的男孩女孩們瘋狂的扭動身體。他十點鍾到達,喧囂的音樂在他還在停車場時就聽得到。帶著他對年**孩的偏好,他不停搜尋著從身邊經過的女孩們,有一種受到神靈祝福的喜悅。往來穿梭的招待們匆匆瞟他一眼,也沒有對他的年紀產生任何懷疑。在昏暗的燈光裏他被認為是尋找合適小姑娘的男孩子而已。
他在人群中轉悠了一個小時,當一些厚臉皮的墮落女孩與他搭訕時,他會象征性的扭動兩下肢體。可惜他一直沒有看到屬於自己的類型,音樂在繼續,留長發的DJ自娛自樂的發瘋似地扭著。他隻是氣餒。
他隻想找到一種類型的女孩,但是卻有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向他示好,甚至有些讓他感覺到傳遞過來的清白的**的氣息。世界上有一件事是**,另一件是照料自己,最後一件是與討厭的工作對抗。女孩們即使身體不再是童貞,至少心靈上是也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