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瑞秋家出來,內森深有感觸:“你說這麼一個男人,兩座城市兩個老婆,人家過得有滋有味,無論去哪一邊都不落空,哪像我們啊,FBI的名頭是好聽,結果呢?嘿嘿,可憐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女朋友。”
伴隨著王磊和考爾曼的一陣大笑,胖子心裏的陰霾也消散了一些。他知道這是內森發現了自己剛才因為瑞秋的孩子而引發的那一些痛苦,故意逗自己開心的。
感激的拍拍內森的手臂,王磊打起精神:“我們去弗蘭基的修理廠吧。”
考爾曼點頭同意,他懷疑弗蘭基是否會因為窺覷麥德斯的財產,因而起意殺人。麥德斯在拉斯維加斯離開了格林公司的支持,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無依無靠。
根據米科爾森提供的財務審計報告,麥德斯的身上至少也有20萬美元之上的現金。在全民習慣刷卡的美國,這麼大一筆現金,除了毒販幾乎不可能會有其他人持有,這是一塊擺在大路中間的香甜無比的蛋糕,任何過路的人都會想要掰一塊下來。
三個人一邊低聲討論,一邊準備上車。路旁的一輛福特上麵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揚手打著招呼:“考爾曼,這邊,這邊。”
美國國家稅務局的謝恩到了,他是趕著考爾曼前後腳趕過來的。考爾曼看著王磊,眉毛揚了揚:“怎麼處理?先聽聽謝恩的還是分開行動?”
修理廠又不會搬家,王磊傾向於先去聽聽謝恩怎麼說,了解一下新的情況。隊伍裏又增加了一台車、一個人,找到一家附近的咖啡館,四個人圍坐下來。
整理好自己快要完全禿頂的頭上剩下的幾綹不多的頭發,謝恩從公文包裏麵拿出一個文件袋,推給考爾曼:“你們先看看,然後再說。”
文件袋裏內容不多,單薄的十多頁公文。但就是這十多頁紙,裏麵蘊含的一些內容讓王磊三個人觸目心驚。
這是格林證券和保險公司的財務記錄和資金流動記錄,在這十多頁紙張裏麵,初步可以看得出格林公司透漏的稅金已經超過1億美元。
原來,這就是美國國家稅務局洛杉磯辦公室插手的原因:“你們來拉斯維加斯是懷疑麥德斯牽連在這件事情裏麵?你們有把握嗎?格林可是一艘航空母艦啊。”王磊問道。
謝恩不是來拘捕或者詢問麥德斯的,他把聲音壓得很低:“這就是麥德斯提供給我們的。”
這一次,就連王磊都張大了嘴巴。麥德斯背著凱西找了另一個女人,這是男人的通病,還可以原諒。但是,他私自把格林最機密的財務情報拿給國家稅務局洛杉磯辦公室,他是想要幹什麼啊!
謝恩解釋了一切。一個月之前,麥德斯聯係上他,並邀約他到拉斯維加斯來了一次,兩個人見了麵。
這一個文件袋以及裏麵的所有材料,就是那次麥德斯親手交給謝恩的。麥德斯告訴謝恩的是,他其實不是因為能力被提拔到格林副總裁這個位置。
當然,最開始的時候,麥德斯以為自己身為米科爾森的女婿,能力也出眾,所以坐上了副總裁的職位。
在這個位置上幹得時間長了,麥德斯發現,米科爾森其實有很多事情瞞著自己。特別是和凱西分居之後,麥德斯被調到拉斯維加斯開拓市場,發現的東西更多。
米科爾森偷逃稅金,這是麥德斯發現的第一個大問題。通過自己在公司內部培養的一個眼線,麥德斯發現了一件更為可怕的事。
從麥德斯和凱西分居的第一天起,為了後麵可能性很大的小兩口離婚,為了米科爾森自己的財產不被麥德斯分走,米科爾森定下了一個計劃。
米科爾森準備在把大部分資金轉移到開曼群島之後,讓自己的人出麵檢舉麥德斯偷逃稅金以及挪用公司款項,這樣就可以讓麥德斯替自己頂罪。
麥德斯收到這個消息,自然不會任人擺布,身陷牢獄。他利用米科爾森想要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轉移大量資金需要時間的緣由,收集到了格林公司偷逃稅金的證據,提前著手舉報。
麥德斯和謝恩達成了免訴協議,他會提供一切國家稅務局需要的材料,國家稅務局則負責確保他的一切安全。
“原本,三天之前,麥德斯失蹤的那天上午,就是我和麥德斯約定的他提供所有後續材料的時間,他媽的。”謝恩說完了,帶著一點怨氣端起咖啡,重重攪動著。
相互看了一眼,米科爾森的嫌疑程度驟然上升了很多。看來,米科爾森聘請馬修跟蹤麥德斯的原因,就不是那麼簡單,也不是米科爾森自己說的那麼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