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夫拖著灌了鉛樣的雙腿,一步一步往前走著。手裏的細長竹杠撥打著草叢,希望能夠遇到一隻不長眼的兔子什麼的,再不濟遇到條懶蛇也好啊。
肚子又在咕嚕嚕抗議,上次吃飯,還是兩天前吧。這兩天除了猛灌涼水,外加扯了幾把青草充饑,就沒吃過一點像樣的食物。
“賊老天,你他媽是要玩死我啊。”他拄著竹杠,看著飄著幾朵白雲的藍天,有氣無力的罵了一聲。
他身無分文,衣服不僅破爛,而且很髒。這也沒法,他除了身上這套破破爛爛的單衣外,沒有換洗的衣服。要是拿去洗了,一時半會就隻能赤身裸體了。更何況當務之急,是肚子要造反,其他的根本顧不上。
嗯,他是一個小乞丐,一個十二歲的小乞丐。
麵黃肌瘦,身無三兩肉,基本上是皮包骨頭了。
前麵有條河,小乞丐眼睛燃起希望之色。要是能抓條魚,暫時騙騙肚子那就好了。他這樣想著,腳步加快了許多。
到了河邊一看,他頓時破口大罵。河流湍急而渾濁,而且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硫磺味道,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有魚存在的樣子。
“我靠,賊老天,我上輩子肯定和你有仇,你要這麼玩我。”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藍天就罵。罵累了就地一躺,閉上眼睛,呼呼喘氣。罵人是個力氣活,罵老天更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力氣活。感受到耳邊昆蟲爬行的聲音,他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撲了兩個螞蚱,放進嘴裏就嘎巴嘎巴嚼了起來。
手法熟練,經驗老道,一看就是專精此道的老手。
人餓意誌薄,餓成他這樣的,基本上就和節操絕緣了。
兩個螞蚱很顯然滿足不了他的胃,肚子又咕嚕嚕叫了起來。
躺在草地上,閉眼睡了一會兒,忽然聽到什麼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他一個激靈就醒了。睜開重逾千斤的眼皮,張望了片刻,終於在草叢裏看到了一顆金色的蛋蛋。
一看到蛋蛋,他立馬像打了雞血,跳了起來。至於這顆蛋蛋是從什麼地方掉下來的,掉下來又為什麼沒有摔破,他完全顧不上思考。
像撿到寶一樣,衝上去撿起金蛋,抱在懷裏美滋滋想:是就這麼生喝掉,還是燒熟來吃。生喝速度快,但是燒熟得蛋蛋配著苦苦菜、婆兒丁、野韭菜,那就是一種享受。
一張小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糾結片刻,就作出決定,先祭奠下五髒廟再說,享受的事情後麵再說。
拿著金蛋對著石頭一磕——
嗯?
他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金蛋,再看了看麵前的石頭,還伸手摸了摸。
金蛋沒破。蛋殼真結實。
他又加大了力道——
蛋殼還是完好無損。
這下他才有些無語,翻轉金蛋,仔細研究。那就是一顆普通的蛋蛋,除了蛋殼是金色的而已。可是為啥蛋殼這麼結實呢?
抱著這種疑惑,他雙手舉蛋,高舉過頂,下定決心的用盡全身力氣,朝著石頭尖尖轟的一磕。
然後,下一刻——
他拋下金蛋,抱著右手,齜牙咧嘴蹲了下去,因為劇痛而抽著氣。接著他抱起左腿,在原地跳了起來。不過剛跳兩步,他就滿臉糾結的停了下來。
受傷的右手湊到嘴邊,一個勁吹氣。腦子裏還在迷糊:“傷的是手,我抱著腿跳個什麼勁?”
安撫好受傷的右手,他繼續抱起蛋蛋檢查。很不幸的,那顆金色的蛋蛋,一點裂縫也沒有,完好無損。
這到底是什麼鳥的蛋啊?
羅夫無語問參天,一定是老天爺又在玩他。他憤怒的罵了一句老天爺,再次開始了砸蛋大業。
接下來半個小時,他對著那顆金色的蛋蛋,用盡了各種辦法。磕、砸、摔、踩,甚至連牙齒都用上了,但——蛋蛋連一點破損都沒出現,甚至連印子都沒在蛋殼上留下。
他坐在地上呼呼喘氣,砸蛋當真是個體力活。
休息一會,他決定做一個大膽的嚐試。他順著一條小路爬上了一個二十幾米的懸崖,看了看下麵巨大的山石,然後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摔了下去。
蛋蛋在石頭上彈跳了幾下,順著山坡遠遠滾出去,看那架勢,大有滾進河流,離他遠去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