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保時捷最後停在津北北部的小公園外,現場已經被一片封條封住,但有一個角落的封條被用大剪子剪開了,老人們就是從這裏進去的。
莫以晚下了車,隻見公園外邊停著幾台大型作業機器,一群包工頭已經劃分好了區域準備掘地翻修,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要建成工廠之類的地方。
她心裏尋思:“這小公園基本上算是這邊老人唯一的娛樂場所了,居委也太不是人了,居然連這個也賣。”想著從剪開的口子進去了,遠遠地就瞧見一群灰白頭發的老人舉著牌子在抗議,城管們再凶神惡煞也不可能對著老人推推搡搡,客客氣氣地在那給人家講道理。
“咱們包工頭是花了重金買下的這塊地,手續都是上頭批過的,老人家們還是請回吧。
改明兒我讓咱們隊長幫忙說說話,讓他們在你們小區後邊申請建個新的,您看怎麼樣?”
老人家們哪裏聽得進去,拿起牌子就敲那年輕人的腦門。
一群人攪成了一團漿糊,分不清誰對誰錯。
若非要分出個黑白來,約莫是先動手的一方吧。
可現在局麵僵持著,一邊不敢施工,一邊不甘心打拳練舞的地兒被人掀了。
兩相對峙的時候,莫以晚從側麵慢悠悠地進場,眼睛四處瞄,終於找見了匿在人群之中湊熱鬧的母親,忙箭步上去,把母親拉了出來:“老太太,您這是幹什麼?
人家是正經手續買的地皮,找他們理論有什麼用?
又是挖掘機又是城管的,萬一把您給碰了怎麼辦?”
莫母滿腔憤慨:“女兒,你叫延琛來給我們做主,大家夥兒在這裏玩了十幾年相安無事,憑什麼說拆就給拆了?
這地方雖說是公家的,但也是大家的,一聲不吭地就賣了,我們了不能接受!”
旁邊的老爺子們也一起起哄,以老太太為首的歌舞團叫得震天響。
本來被莫以晚當成凶神惡煞的惡霸的施工方反而是一副苦瓜臉,問莫以晚:“小姐,您是這邊老人家的女兒吧。
咱們也是拿錢辦事,可別讓老人們在這摻和了。
施工日期可以往後延一延無所謂,但磕碰了老人誰也負責不起。”
莫以晚跟母親說:“咱都搬家了,公家的事您也要插手麼?”
老人家點點頭:“不是我要插手,而是這事它就是不對的!”
眾人起哄。
莫以晚歎氣,看樣子年紀再大,到頭來還是一群熊老人。
不過,津北並不是開發區,遠離市區,也沒有什麼資源,更沒有有錢人在這裏居住,在這個地方開發一塊地皮,總不會有什麼好事。
“你們拿誰的錢辦事?”莫以晚問他們。
施工頭子說:“夜少爺給了八十萬,什麼都不說,先把這一塊給他推平了,重建的工作是另一支隊伍,是咱們的分隊……”
莫以晚打斷他:“哪個夜少爺?叫做夜呈?”
包工頭捂住嘴:“哎呀,說漏嘴了!”
莫以晚冷笑:“他是做商貿的,跑到津北這邊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