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長籲口氣：“如果那麼容易，這個鄉俗也保存不下來。”
這話極對，那麼容易被發現，還有人行這樣的事？
楊新說：“我想紅妹受此屈辱，一定又急又氣。對，她一定會哭。隻要聽到哭聲，那就容易找到。”
蠻牛冷笑：“如果堵子紅妹的口呢？”
楊新傻眼了。
這番話讓林小滿心裏很不好受。楊紅性情倔強，心高氣傲，真的被搶了親，隻怕會奮力反抗，那麼可能不隻是堵口，還有可能被綁。
想到這裏，林小滿心如刀割。
楊紅，你千萬要挺住，也不要太著急，我們救你來了。
林小滿默不作聲，幾個人知道有的話可能刺激了林小滿，都不敢再亂開口。
夜黑如墨，行進遲緩。石子路上磕磕碰碰，頗為艱難。
又走了快一個鍾，忽然山坳裏傳出女人的哭聲。
這聲音在靜寂的夜顯得格外磣人，令人頭發倒豎。
眾人大驚，也精神大振。順著聲音摸過去。
村落不大，三兩戶人家，房子也很破敗。這個符合林小滿描述的情形。
楊新低叫：“林兄弟，一定是紅妹在哭。”
林小滿心裏顫栗，沒有開口。蠻牛伸出大手，攥住林小滿。
幾個人摸到發出哭聲的那戶人家。
還好，村子裏沒有狗叫，所以硬驅房子前也沒遇上麻煩。
這時候已晚九點，沒睡覺的人不多。還是大年，這個時候哭泣，可想哭泣之人所受的委屈。
真的有可能是楊紅。
幾個人摸著磚牆接近窗台。窗戶是木板做的，縫隙裏透出燈光。哭聲正是從窗戶中傳出來的。
林小滿仔細分辯，卻是辯識不出。聽聲音女人年紀不大，但似乎也不是楊紅的聲音。但是哭泣的人聲音也不一定如常。
幾個人屏息凝神，就等林小滿一聲令下。
但是林小滿沒有貿然發話。屋裏沒有男人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若真的是楊紅在此，哭泣時雖沒有男人的嗬斥，但也該有說話的聲音。房裏似乎隻有一個女人。
可惜女人隻是哭，沒有訴說，所以也不明為什麼。
同行的年輕人沒有耐性，不等林小滿發話，揮出一拳，木窗大開。
林小滿來不及勸姐，隨著木窗碎裂的聲響，幾個人同時直身。
房裏的哭聲戛然而止，那個女人揚起頭，錯愕的表情。
幾個人都傻眼了，不是楊紅。
女人看見幾個年輕漢子都瞪著她，大羞大急，卻不敢躲避。
“你們、你們怎麼砸我的窗戶？”
林小滿大窘：“大姐，對不起，我們認錯人了。”
女人看上去二十出頭，長相也清麗，隻是桃花帶雨的臉讓人十分愛憐。
女人抹了把淚，氣急道：“那你們也不該這樣莽撞。”
林小滿忙掏出幾張百元鈔，遞進窗口。
“大姐，對不起。”
這遝鈔票少說有千兒八百。女人臉色一沉：“你當我是什麼人？”
林小滿陪著笑臉：“大姐，是賠償你的損失。”
“用不著。”
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是烈性子，林小滿暗暗欽服。
“那大姐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哭？”
女人冷著臉說：“我的事用不著你知道。”
林小滿訕笑：“大哥呢？”
女人先是怒目，接著眼淚汩汩的流下來。
林小滿立即明白，是夫妻間的事。
林小滿一臉真誠，女人看出他們不是登徒浪子。
心事無處訴說，他們問起，也可泄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