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儀同膠東王一走,正殿內的氣氛當時便鬆快許多,平遙公主一把推開瓷碗,急不可耐地擺手:“不吃了不吃了!”
她早已吃飽,偏得王昭儀親自喂她,她不吃也得吃。
崔嬤嬤見公主已經用完一碗紅棗銀耳羹,也曉得她吃不下去了,便笑嗬嗬地放下玉碗,揮手招來兩名宮女,將桌上的飯食收拾下去。
平遙公主湊到薑灼跟前,抓著她的手,“薑姐姐,方才你去哪兒了?房醫女自個兒來的,沒瞧見你。”
“我腳程慢,落後了些,並未去哪兒。”薑灼覺著,方才發生的事情,還是不要讓旁人知曉的好,便隨意敷衍了平遙公主一句,將此事掩下來。
平遙公主到底年幼,聞言,不疑有他,嘿嘿笑起來:“你瞧見了嗎?那是我的母妃。”薑灼點頭:“瞧見了,昭儀娘娘對公主很好。”
是好還是不好,平遙公主心裏自然有想法的,都說年幼的孩子,心性最為純真,能夠感應出人的善與惡,平遙公主也能夠感覺出,王昭儀對她是真好,還是麵子工程。
隻是,這些話是不能往外說的。
王昭儀放了平遙公主大假,平遙公主不需要做功課了,也樂得輕鬆,恢複孩子本性,到處玩耍,與宮人頑起捉迷藏來,崔嬤嬤很擔憂,生怕她有個好歹,可薑灼檢查過公主的身體狀況,言明公主身體已無大礙,多頑耍些,出出汗也有好處,崔嬤嬤便放下心來。
薑灼站在一旁看著,過了好一會兒,房醫女與阿青一前一後自廊下走過來,看到薑灼,阿青神色有些激動,房醫女倒是沒什麼,走至薑灼跟前,她還與薑灼說笑:“公主還是喜歡薑女郎的,見著薑女郎,心情也好了許多。”
“公主到底還是年幼,總是貪玩的,我縱著她,她便喜歡我,還得房姐姐做惡人,規範公主才是。 ”薑灼淡淡一笑,陪襯著道,房醫女亦是抿唇一笑,沒再吭聲。
晌午,平陽公主派人送來了一根千年人參,給平遙公主調養身子的,可平遙公主哪需要這樣的東西?崔嬤嬤塞給來人一個大大的荷包,忙千恩萬謝地將東西收進公主的私庫,這樣的千年人參可是不多見的,說來能續命也是不假,崔嬤嬤也曉得公主暫時用不到,倒不如留著,興許以後有大用。
平陽公主此時也在行宮之內,隻是到底出了嫁,婆家一堆煩心事,到底不似未出閣的時候那般輕鬆,抽不出空來看望平遙公主,這是來人說的話,可就連薑灼也曉得,時間擠一擠總是有的,平陽公主若真想看望平遙公主,自然抽得出時間,這不過是個借口。
不過,那千年人參也忒貴重了,有這份心意,便足夠了。
送走平陽公主派來的人,鄭無空也派了人來找薑灼,使她回去休息一番,換身衣裳,隨他一同進圍苑。聽到來人傳的話,薑灼心頭隱隱一跳,驀然想起膠東王臨行前說的那話。
下午時隨鄭公入圍苑……
這是膠東王刻意安排,還是他早就知曉會有此一事?
薑灼惴惴不安,將公主托付給了房醫女,便同阿青一道往回走;主仆倆這才有了單獨相處的時間,阿青看著周圍沒有旁的宮人,忙問道:“女郎,膠東王怎會帶你去偏殿?可出了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