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早聽說薑灼同鄭無空回了行宮,卻一直未見她露麵,自是等得焦急,心亂之下,便在屋外等著,直到見薑灼回來,這才將心放回肚子裏,上前一把扶住薑灼:“女郎方才去哪兒了,沒出什麼事吧?”
“無事,阿青姐姐不必擔心。”薑灼隻感覺身上疲乏得很,實在是今日經曆了太多事情,讓她都有些架不住了,薑灼支吾一聲,直接回到房中。
阿青越瞧越覺得不對,先是在為薑灼換下胡裝時,發現她衣袖上沾了不少血跡,後來衣裾上也有,慌得阿青死活要瞧傷口,薑灼卻說自己無事,不過是幫人包紮時沾上的,但是到底誰受了傷,薑妁卻死不肯講。
然後便是薑灼淋浴更衣之後回到榻上,就一副心事重重神色,阿青上前探問,薑灼也是不肯說。
聯想到白日裏薑灼被人叫去行營,隨後魏將軍親自帶人來尋她,接下來薑灼被人送了回來,卻披頭散發,驚魂未定,然而梳洗之後,又固執地還要去圍場,阿青覺得,今日一定出了大事。
“女郎,可是有心事?”阿青小心探問道,從姑臧邑城到長安,阿青一直照顧著薑灼,雖二人主仆身份有別,可阿青心中,早將她看成自己妹妹,不舍得薑灼受半分委屈。
薑灼歎了一聲,她也好想尋個人傾訴,從白天到現在,這好一番折騰,攪得她心神不寧,隻是阿青雖真心體貼她,卻生性怯懦,經不得事,若她將自己險遭汙辱之事告訴阿青,怕是阿青此刻會立時嚇昏過去了。
好在一切已然過去,薑灼此時想的,除了諸葛曜的傷勢,還有今日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薑灼此時雖還有些懵懂,但卻明白,諸葛曜不管做什麼,都是為自己好。
夜半,譚嬤嬤突然過來的時候,薑灼同阿青已經準備就寢,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起。
阿青忙披上外衣,趿著鞋去開了門。
門外,是麵容狼狽的譚嬤嬤,發式沒了平日的端肅整齊,衣襟也有些散亂,可以看得出,雙唇還在不停地哆嗦。
譚嬤嬤是宮中老人,一向持禮謹慎,今日竟這般失態,讓阿青瞧著怪怪的,少不得將譚嬤嬤請進屋中:“嬤嬤這是怎麼了?”
“女郎何在?”譚嬤嬤顫抖著聲音道。
薑灼尋了床邊大氅,裹住隻著中衣的身子,立時跑上前去。
譚嬤嬤一直在陪偠美人,這時候猛不丁回來,又是驚慌失措模樣,再想到偠美人的病情,薑灼已然猜出了八九分:“嬤嬤,可是偠美人不對了?”
“女郎……救救她!”譚嬤嬤幾乎要跪下,一旁阿青趕緊將她抱住。
“嬤嬤莫急,我這便尋師父去。”薑灼也不急細問,立時衝出到屋外,往鄭無空的住所跑去,阿青也攙著譚嬤嬤緊隨其後。
鄭無空被安置同太醫們住在一處,離薑灼住的地方隻隔個半月門,事情緊急,薑灼飛也似地穿過半月門,跑進鄭無空住處,隻剛踏進去,屋中情形卻讓她一下子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