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玲兒這般古怪,居然挖起了自己阿爹的墓,著實讓薑灼不解,少不得藏在樹後,盯緊了想看她意欲何為。
因有墳塋擋住視線,薑灼看不太清楚姚玲兒到底如何行事,隻知她動作極快,沒一時,便從墓後重新走了出來,然後將什麼東西飛快扔進籃中,還用塊布小心擋住,然後快步地原路離開,甚而到後來,竟跑了起來。
薑灼站了好一時,硬是弄不明白她到底是在做什麼,直到身後薑昕叫了一聲:“阿姐,在瞧什麼呢?我們等你好一時了。”
“方才,我瞧見姚玲兒。”薑灼目光始終落在姚阿爹的墳塋上,越發覺得有些不對。
薑灼頗為詫異,問:“她也來祭拜的?阿姐同她說話了?”
“沒有,在長安城中,我與她頗多過節,想來也沒有噓寒問暖的必要,”薑灼搖了搖頭,疑竇頓生地道:“說是來祭拜,可我瞧著又不像。”
“阿姐為何這般說?”薑昕不解地問。
少不得薑灼便將方才瞧見姚玲兒那些叫人瞧不明白的作態,同薑昕講了一遍。
畢竟已然是軍人,又曾做過幾回探子,薑昕心下立時起了警覺,思忖片刻,道:“阿姐,姚玲兒到底挖了哪一處?”
薑灼立時帶著薑昕走到了墓後。
姚阿爹的墓,枯草叢生,顯得荒蕪寂寥,然而墓地後的一處,卻有明顯剛被鏟過的痕跡,雖是又被用土掩埋了,明眼人卻能瞧出破綻來。
薑昕不禁嘟噥了一句:“若是為了挖什麼東西,取出來便是,姚玲兒有這等閑心將土重新埋上,怎得不替姚阿爹拔了這墳頭野草?”
此時姐弟二人都有些覺出了蹊蹺,薑昕索性從靴中拔出一把短刀,彎下腰去,照著那剛埋土之處挖了下去。
想來姚玲兒一個女子,拿著的又是花鏟,若要埋什麼,總歸藏得不深,果然沒一時,薑昕用手從裏頭夠出一個小包袱,並不很大,剛如薑昕手掌一般。
薑灼這會子也蹲下身來,想看看那裏頭到底放著些什麼,倒是薑昕機靈,對薑灼道:“阿姐,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到別處再去瞧瞧。”
等回到大隊人馬等著的河邊,薑昕這才翻出包袱,拆開之後,原來裏頭是一塊羊皮,等再展開,薑灼瞧見,上麵像是繪著什麼圖,還有些符號一樣的東西,並不能看得懂。
薑昕瞧過許久,轉身對薑灼道:“阿姐,像是匈奴文,當是出了大事,不如你和兄弟們先回長安城,弟將這圖送給無涯先生。”
薑灼心中一凜,若這些真是匈奴文,竟是表示,姚玲兒……通敵?
“一起去吧,也耽誤不了什麼。”薑灼立時便道,雖然厭惡姚玲兒,可薑灼並不希望她的猜測成了真。
當日姚玲兒勾結魏菓瑤害薑灼不成,被趕出了魏將軍府,瞧見她在府外模樣可憐,薑灼才動了惻隱之心,請魏長歡將她送回姑臧邑城,而今若姚玲兒真是通敵,那麼,薑灼自認難辭其咎了。
最後薑昕還是點了頭,留下四個人守在墓地邊,看能不能抓到可疑之人,然後眾人一起上馬,折返了武威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