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曜輕輕拍撫著她的脊背,“這些日子……你可好,耶律拓可曾傷你?”
“沒有。”薑灼抬眸看他,“臣妾被抓走之後,便病了,耶律拓因此一直未曾趕路。”
“他倒是對你情深義重。”諸葛曜哼了一聲。
薑灼一噎,望著他,遲疑著道:“聖上是疑我的清白嗎?”
“朕怎會疑你,朕隻是心疼你。”諸葛曜一歎,攬住薑灼,“你不知朕這些日子,食不甘味,宿不能眠,每一時每一刻,對朕來說,度日如年。”
“是臣妾拖累了聖上,都是臣妾的不是。”薑灼聞言,淚水直流。
“不,是朕的錯,朕便不該答應你,讓你前來膠東。這次回去之後,朕決意要把你拴在朕的身邊,再也不肯將你放任出去。”諸葛曜一字一句,更像是承諾。
聽聞薑灼醒來,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待薑灼修養了些時日,諸葛曜親自帶著薑灼,踏上回程。
在這一過程中,薑灼聽聞,諸葛曜因烏黎擅自下令放箭,險些傷了她,將烏黎關了起來,便親自去見了烏黎一麵。
問及下令放箭的緣由,烏黎隻說,耶律拓對她執念深重,並不肯傷害她,放箭隻是逼迫耶律拓的手段而已,因他了解耶律拓其人,知道耶律拓不會任由薑灼受傷。
得知此話,諸葛曜被氣得夠嗆,心中惱恨耶律拓對薑灼賊心不死,但耶律拓當日已死於亂箭之下,他再氣憤也無用。
反倒是薑灼聽聞之後,勸說諸葛曜放了烏黎,並稱,烏黎是有大才之人,因此傷了他與諸葛曜之間的君臣和氣,不免有些不值得。
諸葛曜見薑灼求情,別了三日,最終還是答應了,將烏黎放了出來。
出來之後,烏黎第一個去見的是薑灼,一見麵,他便深深地一作揖,最後卻說了一句,“論胸懷,我一男子尚不及娘娘。”
數日之後,一眾人馬長途奔波,終是回了長安城。
華房殿內,薑灼身著鐵鏽紅撒亮金刻絲蟹爪菊花宮裝,跪在了王太後跟前聽訓。
“你呀,如何突然與聖上爭執起來,倒教本宮好不吃驚,”王太後頗不讚成地道:“本宮原以為,你是個懂事知禮的,卻不想竟鬧了這一出,聖上想是被氣得不輕,你當不知,為了你禁足宮中,皇後還多次上奏請赦,隻聖上因你灰了心,屢屢駁回。”
薑灼看城中人並不知她這些日子的遭遇,又去了哪裏,心裏鬆快了一些,低下頭:“太後娘娘,臣妾罪該萬死,倒叫您擔心了。”
“昭儀娘娘竟不知,便是太後娘娘,也三番五次到聖上跟前陳情,”楊嬤嬤在旁邊道:“著實不舍娘娘被關在雲房殿,想來聖上這回也是氣得狠些,原說隻閉宮一月,未曾想,又拖了兩旬,不過如今您出來了,想是聖上這怒,也已然消盡。”
薑灼不免羞愧,因為自己,倒是連累大家夥跟了著急,且這會子,還不能說實話。
“如今你與聖上,可是真和緩了?王太後這時打聽到。
“多謝太後娘娘掛懷,聖上已然寬囿了臣妾,”薑灼回道:“也請娘娘放心,臣妾日後,再不敢觸怒聖顏。”
楊嬤嬤突然笑了起來,對王太後道:“太後娘娘,恕奴愚昧,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昭儀娘娘使起性子會是何等模樣,說來這些年,隻瞧見她對人和和氣氣,言語也細聲細氣,料不得居然有一日,能將聖上氣得封了雲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