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一份緊急傳真而來的報告被狠狠地拍在了省公安廳中一張最寬大的辦公桌上。
“這是一場性質及其嚴重、影響及其惡劣、事態非常緊急的惡性事件!犯罪嫌疑人有組織,有預謀的劫持了大批人質,且人質大多為咱們紅城的企業家代表、以及……包括市委秘書長賈忠誠同誌在內的紅城市委部分領導幹部……”負責講解案情的紅城主管刑偵的公安局副局長賈景明覺得自己的腦門上使勁地在冒虛汗。
紅城作為省會城市,從來就是治安模範太平典型,多年來一直走在社會秩序良好的前列,就在幾天前,賈景明副局長還在故做謙虛地向省公安廳領導彙報,說自己的治下實在是形勢大好不是小好,好到很長時間沒有大案要案,好到自己這個管刑偵的副局長不是不想多做出點成績,實在是轄區內不過雞毛蒜皮,談笑間好像就雲淡風清了……
而如今,三十年以來國內各地怕是從沒有出過這麼樣個案子,紅城裏頂尖的有錢人中,最少有一多半在那個香格裏拉酒店的宴會廳上——他們正被一群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窮凶極惡的匪徒一網打盡,集體劫持中。
最令賈景明心頭忐忑的不僅是這批有錢的財主——社會上的另一種稱呼是老板或者企業家,更重要的是作為市委秘書長賈忠誠也在其內,劫持國家高級幹部和綁架有錢人完全是兩種不同性質的問題。
而另一個角度上,這位賈忠誠秘書長好死不死的,又偏偏是自己的一個堂哥,自己當初能夠爬到紅城公安局副局長這個位置上,自己這位堂哥出力頗多之餘,也沒少從他這裏得了好處。
眼下,賈景明隻覺得省公安廳李副廳長剛剛那隻把報告狠狠地拍在會議室桌麵的手上,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東西。
“這群匪徒的氣焰十分囂張,居然敢於正麵挑釁國家機器的力量!”李副廳長當年本是部隊出身,原本在海軍陸戰隊某帶著“保密”字眼的大隊裏幹了不少年的大隊長,後來轉業到公安係統,搞刑偵搞得風生水起功勞無數之後,加上一些讓人琢磨不透的背景,一路來做到了省廳的副廳長,人雖然說年紀已經不小了,還是一副霹靂火爆的脾氣,整天把“國家機器的力量”掛在嘴邊。
“咱們大家心裏都清楚,這不是一般的劫匪綁匪,很明顯就是一群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組織嚴密,蓄謀已久的恐怖份子!”另外一個聲音打斷了李副廳長的話,發話的人居然是個五十來歲的女人:“賈副局長!劫匪們還是沒有提要求?”
“劫匪的條件……他們說……還在想……”賈景明看著眼前這個樣子頗為精明強幹的女性,卻是覺得自己的聲音越說越小,“我們已經啟動了反恐預警方案,市特警支隊在第一時間就到達了現場,在發現情況嚴峻後我們進一步上報省廳,省特警大隊的同誌們前往支援也已經到在現場全麵布控,周圍地區隔離工作正在進行中,部分危險地區群眾我們做了小範圍的疏散……”
這位女公安的年紀被稱作公安大嬸乃至公安奶奶剛好合適,卻正是省公安廳的一把手,國內唯一的一位女公安廳長張舜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