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所措,以為自己碰到了神經病。
就在我猶豫是先報警,還是直接跑掉的時候,韓哥被一隻白胖胖的手拽著了起來。
手的主人聲音還很緊張,“喻喻,地上髒,快起來。”
以上,就是我第一次見到韓哥和許哥的場景。
荒謬到不真實。
後來,我說明了自己暫時無處可去,許哥為表歉意,邀請了我去他們家裏。
開門之後,韓哥一把把我撥到一邊,擠在我前麵進了門,然後往堆滿各種包裝紙的沙發上一坐,撕開了一包餅幹。
我遲疑地看著滿地垃圾進了門,抬頭看見一張貼得歪歪扭扭的海報。
上麵“代碼大賽”幾個字被劃得破破爛爛,幾乎不成形。
為了避免氣氛繼續尷尬,我問許哥,“你們,是編程師?”
韓哥拍掉了落在褲子上的餅幹渣,硬邦邦地回答,“關你屁事兒。”好像還在氣許哥打斷了她“掙錢”。
許哥笑著打圓場,“啊,我們是明年的參賽隊伍。”
“參賽隊伍啊,挺好。”沉默了一瞬,我才反應過來,激動得語調都尖銳了,“參賽隊伍?!”
一是因為真的沒想到他們看起來……那樣,居然有參賽資格。二是,有參賽資格,就說明他們有可能認識韓喻――在真的認識韓哥之前,說我拿她當神崇拜也不為過。
我感覺熱血沸騰,結結巴巴地問許哥,“那你們認不認識……我、我是說……咳,你們或許認識韓喻……?”
“哈哈,豈止是認識。”許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那一瞬間隻覺得血液衝得腦袋疼,緊繃著,不肯讓自己錯過任何一個許哥即將說出口的字兒。
可是接下來,我就在四肢僵硬、大腦空白、眼前發黑的狀態裏,倉促結束了我懵懵懂懂、充滿幻想的少年時代。
我看見許哥指著沙發上專心吃餅幹的奇葩,聽見他說,“那就是韓喻。”
我想,人生信仰崩塌,也不過如此了。
或許是我太過可憐的崩潰表情讓許哥意識到了什麼,於是他磕磕巴巴地安慰道,“你別看喻喻這樣,她很厲害的……”
後麵他說了什麼,我全都聽不清了,隻覺得腦袋裏嗡嗡地在響。
我以為,“韓喻”,理應是一呼百應、氣勢逼人的禦姐形象……實在不行,普通人一樣的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但是這個樣子……?
我猛地搖了搖頭,朝門外走過去,當時到底是胡謅了什麼借口要離開,我也記不清了。
隻是在按下門把手時,我忽然被韓哥叫住了。
說實話,我那個時候的狀態很奇怪,耳邊一直有轟鳴聲,但是卻格外清晰地聽清了韓哥的聲音。
她說,“小子,要不要打一場?”
我迷迷蒙蒙地回頭看過去。
韓哥抱著一台不知道從哪堆垃圾裏扒拉出來的電腦,她的側臉被映得慘白,活像是剛從哪裏爬出來的女鬼。
因為被嚇得抖了一激靈,我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現在想想,我當時應了那一聲,除了是被嚇到,可能也是真的抱著一絲希望的――關於對故事裏的“韓喻”的希望。
說到這裏,實驗用的材料已經夠了,所以我就不多寫了。免得不小心說漏了什麼,被韓哥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