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禮笙猛地支起了上半身，轉過來，敬了個不大標準的軍禮，笑嘻嘻的，“韓哥，您找我呀？”
韓喻朝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想什麼呢？叫你也聽不見。”
“嘿嘿，”蕭禮笙揉了揉被敲疼的地方，腹誹韓喻的手勁兒大得過了頭，“就是日常放空而已啦。”
“還他媽的放空？”韓喻陰沉沉地翻了個白眼，“再有一個月就要比賽了，放個屁的空。”
兩個人並肩站著，一起看向遠處慢慢落下的太陽，和被紅光映出輪廓的林立高樓。
“沈哥好像今天也沒出來啊？”蕭禮笙覺得氣氛尷尬，率先開了口。
“他十天半個月的也不見得能出來一回。”韓喻被陽光刺得眯了眯眼。
其實這光也不見得多刺眼，隻是她常呆在陰暗的室內，也不開窗，眼睛沒法兒接受而已。
又是一段沉默，太陽已經沉下去了不少，城市裏的各色燈光也都依次亮了起來。
蕭禮笙對於在這個時間跟韓喻獨處有些不安，目光飄忽不定，想不出有什麼話題可以說。
反而是韓喻開了口，“緊張嗎？”
“嗯？”蕭禮笙一時沒反應過來，“緊張什麼？”
韓喻強忍著揍他的衝動，語氣不善地解釋，“比賽啊！第一次，不緊張？”
“哦哦，比賽啊……”蕭禮笙恍然大悟，但是仍然吞吞吐吐的，低著頭，用腳尖踢了踢欄杆，“還好，沒有以前想象裏的那麼緊張。”
韓喻斜了他一眼，“後悔嗎？”
這一次，蕭禮笙的反應倒是很快，抬頭朝韓喻笑得燦爛，“不後悔。我早就想通了――您之前說的很對，我還那麼年輕，什麼都不做就準備屈服現實，的確是很不成熟、很幼稚。”
“是很操蛋的幼稚。”韓喻補上了一句。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徹底不見蹤影了，隻留下了滿地的燈光，和尚有餘溫的欄杆。
“喻喻，”他們後麵的餐廳裏響起了許堯的聲音，“準備開飯啦。小蕭幫忙盛一碗，給蘇澤送過去吧。”
“好――知道了。”蕭禮笙急忙應了一聲，往裏走了兩步，發現韓喻沒有動靜，就提醒了一聲，“韓哥，開飯了。”
韓喻卻絲毫不領情，“我聽到了！我又不聾。”
“哦……”蕭禮笙摸了摸鼻子，“那，我先進去了？”
“去吧。”韓喻仍舊看著樓下滿城的燈光，“告訴胖子，別催我，我馬上去。”
韓喻聽著蕭禮笙應了一聲，進房了。於是站在原地偷偷地活動了幾下腳腕，又用小小的動作晃了晃腿。
旁邊的窗戶忽然被推開，傳來了一聲輕笑，“喲，腿麻了？”
韓喻的動作僵住了，有些惱怒地扭頭，“關你屁事兒。”
蘇澤從窗戶裏探出了大半個身子，手撐在窗邊，讓人不禁擔心他會不會不小心翻出來，“本來是不關我事，但是你的窘迫恰到好處地娛樂了我。這不就和我有關了嗎？”
“死娘炮。”韓喻被他這麼一說，反而不顧忌了，大剌剌地蹬了蹬腿，活動了幾下。
她很快就恢複了，轉身要出陽台，又被蘇澤叫住，“韓喻，你緊張嗎？”
韓喻一頓，然後快步走到靠近蘇澤的欄杆那裏，咬牙切齒地質問，“死娘炮，你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