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葉嚴做了一件自己都覺得無比蠢笨的決定,當他覺得偷襲無望的時候,竟然就這樣直當當的將靈兵放回了腰間,而就是這樣一個極其簡單的動作,卻讓前方的紮木腦袋上的巨大耳洞縮動了樹下,顯然是捕捉到了這樣的聲響,而對方的嘴角上的弧線,也愈加的分明了。
“嘿,讓我猜猜……你是想偷襲我,卻發現沒什麼把握?又將武器放了回去?孩子,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用這把匕首作為一種交換,作為一種談判的憑據,因為在我們的世界中,有一項不成文的規定,無論是任何部族的族人,隻要他所麵對的敵人有對決的戰鬥決心,那麼他都有必要和對方心平氣和的談上那麼一小會,當然如果他對先祖的遺訓足夠藐視的話,他可以裝模作樣的打個招呼,然後將對方的腦袋擰下來,最後和已經死去的敵人腦袋交談……”
說完之後,紮木也看向了葉嚴,葉嚴幾乎是下意識的退後半步,身軀上的冷汗幾乎在一瞬間浸透了身上的衣物,而這時,紮木卻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緩緩的走到葉嚴的身前,那每一個腳步所散發出的壓力,都讓葉嚴感受到了一尊近乎禦靈階後期星魂師修為的壓迫感,而這時紮木卻隻是張開了巨大的雙齶,摩動著歪斜的巨齒說道。
“嘶嘶……可是,紮木是一個非常懂得講理的獸人,所以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告訴我,你藏在袖口中的那樣東西的來曆,我也許可以考慮放過你,甚至是……成為你的仆人……”
“什麼!你……你說什麼?”
紮木一瞬間的變化差點讓葉嚴嚇的連手中的靈兵都丟了出去,但還是強忍著讓自己鎮定下來,隻是口中不斷重複著那句話,身軀也不忍顫抖起來,難以想象,對方一開始還是這樣粗暴的看守者,最後卻因為一時興起,居然趕走了想要折磨自己的泰木,甚至對自己說,隻要他交待那枚碎片的來曆,就給自己自由,甚至是成為他的奴仆……盡管他不知道這個空間的仆人擁有多大的自由,可他知道,一個真正的強者,絕不會容忍自己成為別人的仆人,除非他找到了一種能完全說服自己的理由,說服自己堂堂禦靈階巔峰修為的實力,卻屈居在葉嚴這樣一尊不過喚靈階中期的星魂師手下……
咚……紮木丟下了手中的骨錘,隨意的聳了下肩膀,好似自己說了一件很平淡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對方如此驚奇,而這時葉嚴卻也暗自盤算著,如果對方真的願意如此妥協,說不定這件事情,還真的有所轉機了。
“嗯,這件事,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我們是來自於九滄大陸的星魂師,在方族的領土中遇見了一群半獸半人的怪物,擊敗了他們的合體之後,就看到了這樣東西,當時我隻是一時好奇,就將這枚碎片拿在了手中,結果……”
葉嚴在訴說的同時,眼睛也緊緊盯著眼前的這名巨蜥身怪人,雖然知道自己和對方完全是兩個種族,根本就不可信任,還還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種信任感,當然他很清楚,這不過是自己為了活下去的權宜之計罷了,如果連眼前的家夥是想要殺死自己而扯出這麼一長串謊話來,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畢竟紮木的實力放在那裏,想要殺死葉嚴和未凔,也不過是數個呼吸的時間,他葉嚴可沒有泰木那樣結實的身體,而且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的防禦和招架,也都是擺設了。
咚……點了點頭,紮木就這樣徑直的坐了下來,他仔細的聆聽著葉嚴所說的每一個步驟,甚至這個過程中都沒有再開口,直到對方漸漸說完了全部,這才站起了身子,拍了下身上的灰塵,拿起了骨錘聚力於頂當場就是一下揮舞,這時葉嚴即便知道對方不太可能攻擊自己,但還是嚇的心驚肉跳,勁風在側,就在他嚇的動彈不得時,卻發現對方的攻擊目標不是他,而是紮木自身……
一聲悶響,沉重而布滿尖刺的骨錘在對方的身軀上砸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口子,這時紮木卻是視若無睹,仿佛受傷的不是他,而是葉嚴一般,用那種灼人的目光,走上前吞吐著長長的信子,對著葉嚴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