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雙手多麼緊扣亦要走,從此以後,誰也不回頭……”
莫珞珂再一次蓋上打通了卻沒人接的電話,煩躁地倒在床上打開床邊的音響。
“明天過後,來揮一揮手,天高地厚,就此各自遨遊,忘記……忘記沒有,忘不了路過沙丘,挨到枯幹都找不到綠洲,你在我記憶旅行,每步也驚心,跟你踏過很多足印,舍不得轉身……”(歌詞自林峰《記得忘記》)
“記得忘記。”她喃喃念道,“記得?忘記?”記得什麼?忘記什麼?
“你贈我太多見聞,拿不走的見聞……”
沒錯,她腦子裏一大堆問好全是孟子豪給的,他欠她太多太多的解釋了。可是二姐到底跑到哪去了,該死的,每次一到緊要過頭,需要她時,她就溜到無影無蹤。
“林峰,你能告訴我嘛?我記不得我忘記過什麼了。”她對著音響說,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
難道就沒有人能告訴她為什麼她會這麼crazy嗎?她不敢想象自己總在大庭廣眾之下掐著某某人的脖子發狂,這樣下去,她會被人送到青山的。(沒關係,青山的大門常常沒關緊,可以逃出來的。)
“怎麼老悶在房裏?”門打開了,莫迅華走了進來。
“爸。”她坐了起來,“沒事,隻是不想出門罷了。”
“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還說沒事。”他心疼地看著小女兒,三個寶貝被先拐了兩個,剩下這個卻也不好過,都是隔壁那臭小子害的。
“爸,二姐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她仍心係著這件事。
“哪知道這個野丫頭,電話也不打回來一通,要不是上次有回家一次,還以為她人間蒸發了。”他口裏抱怨著,心裏卻念著,雖然高興女兒有個好歸宿,但一次就這麼給送人了,還真是放不開手。“你還是先管管你自己吧!這幾天你沒好過,那小子也挺不好過的,都快變成煙囪了。”治病要治本,解鈴還須係鈴人。
聞言她皺起眉頭,他心煩什麼?還是,擔心讓她知道什麼,就算是也不用這樣虐待自己的肺吧!
“那是他的事!”她口是心非地說。
莫迅華歎了一口氣,“你們又吵架了?還是那小子做了什麼事惹你不開心了。”後者居多吧,那小子不會跟她吵的。
“沒有。”她悶悶地說,確實也沒有,她隻是被那件事搞得心煩,連帶地牽連到他身上而已。
“女兒啊!不是我說你,他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一直都對你百般遷就的,這年頭,要找一個這樣的男人不容易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這種好貨色當然要留給自己的女兒。
“你不也對媽百般遷就。”她反唇相譏。
“那不一樣。”這可是兩碼事,“你媽那是凶,我不敢惹她,難道你自己認為你跟你媽一樣?”他壓低聲音說。
“這……”老爸好奸,她答是也不是,不達既是承認是她錯,“我跟媽說你罵她凶。”
“喲,好心沒好報,自己的事都管不了了,還想著去告狀。”莫迅華誇張地大喊,跟著音響唱起戲來。
“愛你的心,啊funfunfun,得不到你的回應要發瘋,猜你的心啊,funfunfun被自己下了一跳哎呀……”
他邊唱邊走出去,搞笑的動作逗得莫珞珂忍俊不住,看到女兒這樣他也鬆了一口氣,天曉得為那個臭小子,他付出了多少,落到現在還得去唱這種連他自己都聽不懂的歌。
“……你到底愛不愛我,哎呀呀……”都下了樓,他還唯恐女兒聽不到,便站在樓梯口放生大唱,“……告訴我你的消息,哎呀呀……哎呀,老婆,你幹嘛啊?”
他捂著發疼的腦袋,看著雙手叉腰還握著飯勺的餘佳婉。
“哎呀,哎呀,哎呀,吵死人啦!”她聽得都快吐了,三個丫頭狂迷流行音樂,客廳擺了一套音響,每人房間又各放了一套,天天轟炸個不停,家裏的cd多得都可以去當飛碟扔,每次他們一開音響,她就覺得像在打戰,腦子裏有千軍萬馬駛過一樣,好不容易能安靜一陣子,他倒起瘋了。
“我都是在勸女兒。”他委屈地說。臭小子,為了你,他還得挨打挨罵。
“那精神病院裏麵那些人都在做善事咯。”站在樓梯口鬼叫鬼叫地晃是在勸女兒,“你要閑著沒事幹,幫我拿些東西去給你弟,上回到宜蘭帶了很多回來,老大跟老二不在,吃都吃不完。”
“嚇?讓我掛得好像個鄉巴佬一樣去警局?”多丟臉啊。
“去不去?!”她高舉手中的飯勺。
“去。去。我馬上去。”命比麵子重要,苦命的他到底欠了誰啊。莫玭珂越來越覺得自己是白領薪水不做事的人,每天除了帶兩個孩子出去玩和在家做家務之外,在公司裏她不是做點心、泡咖啡,就是和他們一起看電視、玩遊戲,一開始給她安上總裁助理的名號,她是一點工作也沒做到,倒是不該做的做了一大堆。瞧她現在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