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遠見女兒一臉茫然,忍不住歎了口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可以,我真不想你有這樣的命運,隻會引來豺狼虎豹趁你病要你命。”
他的表情讓趙葉蓁心下有些了然。
“父親是不是知道 ...... ”
她的話也不好說完,若是父親並沒有那個想法,反倒叫她落了個不敬嫡母的罪名,但心底仍是猜測趙清遠是不是已經對衛氏心懷不滿,對於衛氏的所作所為也了如指掌。
趙清遠似乎瞬間洞悉了女兒的心事,隻是寬和一笑道,“蓁蓁無需擔憂,我往日裏待你嚴厲,不過是迷惑歹人的障眼法罷了,我心中明白,也不會對我的女兒產生什麼偏見。”
“那你為何?”趙葉蓁似乎越來越迷惑,腦海裏籠著一層薄霧不複清明,連敬語也忘記用。
“世家大族,牽一發而動全身,雖說趙家人丁不興旺,可是勢力卻不能這麼算。”
他的言語沒有一點帶上了衛氏,可是趙葉蓁就是明白,這個父親並不像她當初想的那般。
“我與你一般,也顧忌著彼此的心情,所以青鸞一方麵是保護,一方麵是監視,你年幼不識歹人,我也不好與你說破,時間久了也確實有些心灰意冷,覺得讓你這麼糊塗下去也好,至少你不用麵對不堪,永遠純真快樂,而父親的職責隻需要盡力保護你的安全即可。”
趙葉蓁張嘴欲辯,卻被趙清遠抬起的手阻止。
“可我到底還是錯了,人的貪欲哪裏懂得收斂,即便是青鸞在你身邊,也仍是讓你逃不脫大病一場。”
“蓁蓁,”趙清遠目光灼灼道,“你可以原諒為父嗎。”
她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作為一個父親的赤誠之心,是小心翼翼地謊言,又是不顧一切的守護,直叫人熱淚盈眶。
可是這個可憐的父親永遠不知道,隻是他一霎那的遲疑,就使得他與女兒永遠天人相隔。
而趙葉蓁也打定主意不去說。
沒有人會不被這樣一片冰心感動,直到這一刻她才從心底願意成為眼前這人的女兒,不僅僅是因為心疼這個父親,更是因為可以被傳授武學,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她鄭重磕下第三個頭,這才緩緩直起身子站立,目光有堅定的光芒閃爍。
“是女兒不孝,父親苦心,女兒定不辜負。”
這是來自趙家三小姐的承諾,更是一個來自遙遠的未來世界的靈魂,歸屬此鄉的深刻印記。
從此以後,便再無交警趙葉蓁,隻有趙家三小姐。
也一定會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光耀門楣的一代俠女。
江湖夢遠,如今方才將將踏足。
自打那日趙葉蓁每日會抽出時間偷偷來正德院習武,先從普通的身體素質練習開始,力量,敏捷,柔韌,在各種負重練習和撕拉韌帶的過程中煎熬。
趙清遠鮮少露麵,都是房頂上“唰”的下來一個黑影,一言不發就拿好東西往她身上套。
“跑。”
趙葉蓁就知道要一直跑,他不出聲就不能停。
“下。”
趙葉蓁就知道要把自己的身體扭成各種弧度。
簡直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