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流景軒的趙葉蓁立馬變了個樣子,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衛氏給撕碎了吃掉。
毒婦!
她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誰,就算是大病初愈那會兒也隻是覺得趙灼華害命實在可惡,而衛氏助紂為虐定然也不是什麼好人。
此刻方才明白衛氏不僅不是好人,恐怕比趙灼華壞上千倍百倍。
那件披風上被衛氏塗上的,是來自苗疆的蠱毒,相思引!
此蠱分為雌雄兩種,雌蠱不過是蠱蟲死後曬幹研磨的骨灰,而雄蠱是真真正正將活的雄性蠱蟲下到對方的身體裏。
那隻活蠱蟲就被衛氏繡在披風的夾層裏,利用藥物令它昏睡,明日隻需沾酒即會蘇醒,而宴會當天,莊園內任意一個男子隻要接觸到趙葉蓁的披風,都會使蠱蟲進入身體,並對她產生無法抗拒的渴望。
而被救沾濕了披風的趙葉蓁也隻能去更衣。
這相思引的另一重功效是,無論距離多遠,雄蠱都能聞到雌蠱的味道,並順著味道尋去,而在普通人鼻子裏,這不過是一陣極淡的芬芳罷了。
殺她不成,竟想毀她清白!
趙葉蓁不過十二歲!
是有多缺德才能想到去毀一個小女娃的清白。
要知道這樣的事一旦發生,她很可能會自我了斷,就算能夠苟延殘喘,又要怎樣麵對古時更為嚴苛的貞操觀念。
惡心,惡心,惡心!
她看著自己十多歲的身體,第一次對人性的惡產生了更為深刻的認識。
好,好,好,既然你惡毒至此,我也不需為你留有什麼退路了,衛氏!
趙葉蓁全力調動腦海中存儲的人際關係,希望能有人可以利用。
衛氏派來的郎中給她把了脈,隻道是急火攻心。
她打發了郎中和前來探望的鸝語,隻沉浸在此刻的思緒裏。
衛氏聽聞趙葉蓁並無大礙,也沒仔細打聽她到底怎麼了,隻鬆了一口氣,覺著沒在她這兒出事真是太好,又聽聞下午行程照舊,再出一口氣。
若是生病了錯過這次機會,再想下手就沒那麼容易摘清自己了。
流景軒中的趙葉蓁叼著嘴裏的筷子,望著滿桌菜肴終於有了一絲靈感。
衛家!衛家!既然你衛氏想摘清自己特地選擇了人這麼多的地方,甚至不惜在母族的宴會上鬧騰,那我就讓你們狗咬狗!
她猛地一怕筷子,身邊的鈴鐺嚇了一跳,“小,小姐還吃嗎?”
“吃!”趙葉蓁笑道,“鈴鐺放心,事情肯定能完美解決。”
鈴鐺雙目通紅,默默收回了跨出一步的腳。
“小姐當心。”
待到下午衛氏來喚時,趙葉蓁已經收好了行李,麵色紅潤的來迎她了。
衛氏很是受用,嘴上卻仍要客氣道,“蓁蓁身體可好,早上真是嚇死母親了,鈴鐺,還不扶著你主子。”
趙葉蓁用身體擋住大氣也不敢出的鈴鐺,一招手喚來瓔珞。
“鈴鐺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木訥了點,我還是喜歡瓔珞。”
衛氏凜然,這丫頭,莫不是發現了什麼。
下一秒就瞧見趙葉蓁綻出笑容,唇邊兩個小酒窩煞是可愛,“母親,走吧。”
她的笑容燦爛的晃眼,衛氏覺得約莫是自己想多了。
一行人便上了馬車。